109、第一百零九章

“你真的要去看医生?我又没说你不行……”

“嘟”地一声,傅时靖盯着被挂断的通话页面愣了好几秒,才心情复杂地在众人一致的注目下挂了电话。

“散会。”

于是,陈枳就眼睁睁看着男人挂了电话,头也不回地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离开了会议室。

“啊……陈姐,傅总他这会不开了吗?”

坐在旁边的小职员看似一脸匪夷所思实际八卦地看了过来,陈枳习以为常地阖上了笔记本,语气凉凉,“人都走了,还开什么开?”

“那他这是干什么去啊?”

“大概是陪人去医院看病吧。”

“看什么病?陪谁呀?”

“看男科吧。”陈枳想了想,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贺猗,虽然这两人的关系大都已经让人心知肚明,但如今这一层窗户纸,似乎还轮不到她来捅破,“可能是我们未来董事长夫人。”

小职员眼神一亮,“哇,那她长得怎么样啊……哎不对啊,夫人怎么会看男科啊?”

“知道那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枳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扫视了会议室交头接耳的众人一圈,“还愣着干什么啊,散会。”

与此同时,贺猗把挂了的手机放回了兜里,手里拿着刚在男科挂好的号跟着护士去了检查室。

“空腹来的?”护士例行问了一句。

“嗯。”

“有没有过性.行为,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一周前吧。”

说到这里,护士阿姨回头看了他一眼。

贺猗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点儿眼熟。”

“是吗?我妈说我长得挺大众脸的。”贺猗说着,下意识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

“小伙子挺谦虚的。”护士阿姨盯着他眼睛笑了笑,把用来尿检的杯子递给了他,指着前面的取精室道:“去那里就行,好了记得找我。”

她说完,见贺猗踌躇着没动,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可思议,“不会连这都困难吧?”

“没有。”贺猗耳尖红了,“没感觉怎么办?”

“那你来的时候怎么不把你伴侣一起带过来?”护士阿姨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我们这儿男病人来之前都会把自己老婆带过来的,要实在不行,医院有特殊药物和电疗按摩,你需要么?”

“谢谢,不用了。”

贺猗埋下头匆匆往取精室走去,他刚把门阖上,看着手里的量杯,表情就出现了一丝懊恼。

早知道他应该把傅时靖给带过来的。

可傅时靖今天难得去公司一趟,就为了筹备上次老爷子留下的“林下经济”发展策划案和招标书,怎么可能有时间陪他来做检查?

他扫了一眼仅有一张椅子和一张窗子的取精室,踌躇了好半晌,看着满目冷白的色调,却半点兴致也无。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傅时靖打来的。

“你人在哪家医院?”

傅时靖这会儿刚从公司大厦出来,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打开了驾驶座车门。

一听着他的声音,贺猗心里就有些发痒,他却没好直说,“你现在没再开会了?”

“开完了。”

“你别是中途甩下他们离开了吧。”

傅时靖拉安全带的手一顿,视线正对上后视镜,镜子里那双隐在玻璃镜片后的凤眼锐利狭长的一挑,透着几分玩味,“这么了解我?”

贺猗冷哼。

“地址在哪儿?”

“你不用来了,一个小检查而已,快完了。”贺猗握着量杯的手紧了紧,面不改色地编着谎话。

“你不说,你以为我查不到你在哪儿?”

傅时靖不跟他废话,把着方向盘直接干脆利落地驶出了地下车库,“快说,我过去找你。”

半个小时后,身后的门被人敲响了。

傅时靖来的倒挺快,贺猗刚转过身把门打开,这人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

“还站着干什么,等着我亲自过来伺候你呢?”

他上下扫量了一眼贺猗,就发现这人从刚才过去的半个小时里就一直站在门口,什么也没干。

“是啊,等着你这大忙人过来拯救我。”

贺猗语气凉凉,傅时靖往前走了走,二话不说就把他抵上了身后的墙壁,接着手法娴熟地拉开拉链帮他放出了那处还沉睡着的物件。

“我又没说你有问题,你干嘛非要在这个问题上过不去啊?还要来医院检查。”他嘴上这么埋怨着,却还是从善如流地按住了他的后脑勺,稍稍蛮横地亲吻他,试图唤醒他根植于内心深处的本能。

没过多久,傅时靖就感觉到手里的玩意儿变得硬.挺了起来,感受到这近在掌心的尺寸,还有自己到现在仍心有余悸的经历,他心里突然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爽。

“你管我。”

听见贺猗能得空从喉咙里挤出的倔强,傅时靖心里顿时怨气横生,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加重了一些,“脾气还不小,我费心费力地帮你,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

他刚一使劲,就意料之中地听到贺猗疼的倒抽了一口气,只是傅时靖怎么也没想到,他刚抬起头,就正对上了青年彻底湿了的眼眶。

那透亮清润的眼珠裹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看人的样子好像一只不慎失足落水被打湿了皮毛的流浪猫,圆润明亮的瞳孔里写满了人畜无害和手足无措两个词。

他心里一个咯噔,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我弄疼你了?”

“……”

贺猗没说话,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耷拉着,他闷不做声地腾出手抱住了他,下巴搁在他肩头上,声音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傅时靖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薰衣草味儿,跟晚上同他做完,抱着他,把脑袋埋在他被汗水浸湿的颈窝上一样,一沾了水,贺猗身上这股独有的气味就会变得越发的浓郁、呛鼻,像极了他们之间的催.情剂。

傅时靖觉得贺猗在对着他撒娇,虽然贺猗平日里看着一点也不像是会对他服软示好的人。

但他就是这么觉得,也许是他耳根子只对贺猗一个人软,也许是面对喜欢的人,再火爆的脾气也能被他看成是爱情的缘故。他才会这么容着他、忍着他、惯着他。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他早被膈应到把人一脚踹去了九霄云外。

他动作立马轻了点儿,趴在他肩头

的人就跟只被撸的舒舒服服的猫一样,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喘息声。

……

距离检查结果出来还要一个多小时,而贺猗一大早上就被掏了个空,早就饿的不行,突然想起医院附近有家卖蟹黄汤包的店,催促着傅时靖去给他买。

“你胆子肥了,什么时候还使唤起我来了?”

傅时靖一脸不乐意,然而嘴上骂骂咧咧,身体却还是十分诚实地下楼替他去买早餐。

贺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满意足地弯了弯唇角,坐在医院的长廊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直到——

“贺先生?”

他抬起头来,就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