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你是不是有毛病?!”

贺猗最反感的就是他这副管天管地的样子,顿时怒从心头起,腾起一脚就要踹过去,傅时靖知道他喜欢踹人,所以也不避,任由贺猗那一脚踹在他大腿上,他不声不响地受了一脚后,依旧面不改色地道:“这下舒服了?”

这商务车是后排四人座,比起平常的小轿车空间确实要大不少,后排座椅放下就是一个可以单独供人躺着休憩的空间,只是车毕竟是车,空间有限,贺猗那一脚没能施展开,所以力道也不见得会有多重。

只是他肩膀仍然被傅时靖死死按在椅背上,他动弹不得,即便是踹了一脚,心头的怒火也依旧灼盛,不由怒道:“姓傅的,你要是想打架,我们出去打,选在这种地方你什么意思?!”

贺猗又不傻,他就知道傅时靖这个狗男人肚子里就没装过什么好货,骗他上来想干什么他难道会不知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背地里玩这一套有什么意思?

“哼。”傅时靖笑了一声,他一只腿屈起抵上贺猗膝盖,把他四肢彻底给压实了,“车.震你没玩过啊?”

“……”贺猗骂他,“你这种人还能再没底线一点吗?”

“在车里就叫没底线了,那你让那些在树林里的人怎么想?”傅时靖无视他眼底的怒火,轻笑了一声,“只是在床上有什么意思,我建议你多找几个地方试试,阳台球场还有马背上,滋味各有不同……更何况,你刚才在小树林不是跟人玩的挺开心的么?”

“……你觉得你这样侮辱人很有意思?”贺猗现在对他已经无话可说,“算了,我跟头畜生有什么好讲的。”

“贺猗,如果骂我能让你觉得舒服一点,我不介意你再骂的难听一点。”

“……”

时间过去了整整57秒,贺猗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傅时靖就这么看着他,白天的燥热和夜晚的凉气交织,分割阴阳的金乌在落山前的地平线上埋下最后一场金色余晖。

天边的火霞红的炽烈,车外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工作人员劳碌了一天的欢声笑语,过于鲜明的对比使得车内的空气此时莫名滞涩,甚至在这样胶着的局面下变得愈发闷热。

“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就放你一马,怎么样?”

“……”

良久,傅时靖出声,贺猗闻言,终于抬起头把视线一点点转移在了傅时靖脸上,他皱着眉头,似乎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说白了,你不就是想跟我做么?傅总做.爱前什么时候还那么在乎给别人心理疏导了?你要是想,我还能怎么样?反抗给你看还是跟你求饶?倒不必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看着挺让人恶心的。”

他们两人在地位和背景下本来就处于不平等的关系,所以傅时靖要是诚心想治他,那他也绝对跑不掉。

所以时至今日,贺猗觉得已经无所谓了,他原本的生活就已经足够糟糕,多一点或者少一点波折,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

傅时靖没急着回答他,其实他这会儿是不想的,他知道依贺猗的性格,如果他真的来硬的,那他们之间绝对会完的彻彻底底。

他只是还不想把局面闹那么僵,他承认他现在喜欢上贺猗了,他也有心想靠着以柔取胜,去慢慢感化贺猗那颗心,他甚至也看明白了,贺猗这种人只吃软不吃硬,如果你顺着他来,他会变得非常乖,乖到能容许你犯下的所有错误。

只是可惜,他的喜欢来的有点儿晚了,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贺猗就已经跟他站在了两条注定不能相交的平行线上。

“我没打算要做,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对于我还有没有想法。”

傅时靖注视了他一会儿,眼底的笑意融化成一滩水,他慢慢松开了手,贺猗也顺势一把拨开了他,神色冷漠地往旁边退了退,伸手揉了揉被捏的生疼的肩胛骨。

“所以有还是没有?”傅时靖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贺猗揉肩的动作这时停下,然后抬头看他,“有啊。”

“有先弄死你再肢解,然后分批次打包抛尸的想法。”

“……”

“所以是没有了?”傅时靖也不在意他现在耍小脾气的话,笑了笑疑惑道:“你何必那么恨我,说到底我觉得我目前并没有对你造成什么不可逆的伤害和影响,相反,真正倒霉的人是我才对,你一开始就那么对我,我又说什么了?”

“嗯,你说的都对。”贺猗垂下眼帘,也不看他,“我知道,我现在对于你来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强.奸犯,所以按照傅总的背景和手段,没道理会摆平不了我。”

贺猗抬起头来,看着他从未那么友善过地笑了笑,“所以你现在有很多选择啊,比如目前最直接的两种,要么上回来,要么把我告上法庭让我坐牢,您看如何?”

他看着傅时靖逐渐变得难看的神色,又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头,“不过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反抗,也不会再对您人身造成任何攻击和威胁,绝对老实,认罪伏法,包您满意,怎么样?”

“……”

不知道为什么,他见惯了贺猗的各种面孔,却偏偏见不得贺猗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傅时靖忽然就觉得心口没来由地抽疼起来,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语气已经变得开始万分的焦虑和急切。

“这两种我都不会选。”

贺猗抬眉,“哦。”

傅时靖眉头直皱,“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我的意思是我现在不想追究你的责任了,不管之前我们谁对谁错,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不能全部揭过去?”

“嗯,您是对的,我都听您的。”

“……”

时间又过去了半分钟,傅时靖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搞的头疼,隐隐有些动怒道:“你能不能别那么阴阳怪气的?你要是不愿意,你说句不行我还能过去掐死你?”

贺猗终于也有些无语了,他坐直了身子,语气从未有过的郑重道:“傅总这是何必呢?是我有错在先又不是您,您何必要这样跟我委曲求全……”

“贺猗!”傅时靖怒喝出声,“你是诚心想气死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您……”

“你再给我说一句敬语试试?!”

“……”

贺猗摊手,“行吧,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时间又紧接着过去了五分钟,就在贺猗隐隐坐不住时,傅时靖忽然低声颓丧道:“我们真的就不能重新开始?”

“我觉得……嗯?”贺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十分吃惊道:“傅总这是干什么?”

傅时靖现在掐死他的冲动都有了,奈何喜欢那两个字就跟哽在喉头的鱼骨一样,让他怎么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