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盏中的梅子饮晃出细碎波纹,沈清歌指尖按在案几边缘泛出青白。
萧煜的玄铁扇骨"咔"地合拢,惊得池畔垂柳间两只夜鹭扑棱棱飞起。
"陛下,臣等告退。"他拽着沈清歌的衣袖起身时,鎏金蟠龙烛台正将永庆帝的影子拉得扭曲绵长。
那个缺失的翡翠扳指缺口,在晃动的烛火里像极了一张狞笑的嘴。
朱雀大街的灯笼被夜风吹得东倒西歪,沈清歌忽然甩开萧煜的手,"他们怎么敢!
护心镜里的药方明明救过三州百姓......"
话音未落,三枚铜钱擦着耳畔飞过。
卖馄饨的老汉惊叫出声,热汤泼在青石板上腾起白雾。
五个敞着衣襟的泼皮晃着膀子围上来,领头那人腕间刺着靛青蝎子,正抛接着半块碎瓦。
萧煜突然抖如筛糠,缩着脖子往沈清歌身后躲:"各位好汉有话好说,这荷包里的银票......"他颤巍巍掏出锦囊的刹那,沈清歌闻到了熟悉的苦艾草味道——那是影阁暗哨联络的标记。
"算你识相!"蝎子刺青伸手来夺,萧煜突然踉跄着撞翻旁边竹篾摊。
数十根竹篾天女散花般弹起,最细那根精准刺入泼皮虎口。
惨叫声中,玄铁扇骨已敲碎第二个人的膝盖。
"小娘子别怕!"萧煜旋身将沈清歌护在怀里,脚尖勾起滚落的南瓜。
圆滚滚的南瓜撞在第三人胯下时,围观人群爆发出哄笑。
卖糖人的老妪突然将熬糖的铁勺塞进他手里,萧煜顺势将滚烫的糖浆甩成金丝,缠住最后两人的发辫。
"好!"整条街的百姓都在鼓掌。
面摊老板抡起擀面杖帮忙按住挣扎的泼皮,卖胭脂的娘子却突然惊呼:"那人腰牌!"
蝎子刺青怀中跌出的鎏金牌令沾着糖丝,正面刻着的狴犴兽首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萧煜用鞋尖挑起令牌,忽然对着西市方向轻笑:"工部王侍郎上个月刚领了修缮天牢的差事,这狴犴纹的爪钩方向倒是别致。"
"咔嚓"一声,玄铁扇直接劈断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