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里滚出两颗孔雀胆,被沈清歌的银簪钉死在青砖缝里。
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萧煜正蹲在屋檐上帮沈清歌理被风吹乱的珠钗。
他指尖残留着糖浆的甜香,说的话却淬着冰碴:"赵崇明耳后的刺青用了南诏朱砂,三个月前鸿胪寺少卿......"
"萧大人!
沈医官!"巡夜金吾卫的呼喊打断低语。
萧煜揽着沈清歌翩然落地,月光将他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诡谲——分明是三个身影。
回到沈府时,沈清歌发现药圃里的三七被人踩倒了两株。
她弯腰扶正幼苗时,瞥见墙根青苔上半个带泥的靴印——尺码比寻常男子小半寸,后跟磨损处沾着钦天监特供的星象图朱砂。
萧煜的轻笑从月洞门外传来:"明日太医署要查验各宫冰窖的藏红花,听说贤妃娘娘宫里新换了批岭南来的侍女?"
五更天的梆子响了第二遍,沈清歌忽然按住正在煮醒酒汤的萧煜。
药吊子里翻腾的葛花突然浮出诡异油光,她拔下银簪搅了搅,冷笑:"连药王谷的七步消都找来了,真是看得起我们。"
晨光初露时,三只乌鸦从刑部门口的槐树上惊飞。
碎成两半的狴犴令牌静静躺在街角,某个蜷缩在乞丐堆里的身影悄悄捡走了沾着孔雀胆的碎玉。
西市刚开张的茶楼里,说书人已经编排出新段子:玄铁扇劈开傀儡案,银针女巧破孔雀胆。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永庆帝寝宫的琉璃瓦时,某个正在擦拭翡翠扳指的手突然顿住。
盛着冰块的铜盆里,慢慢浮起半片泡胀的并蒂莲花瓣。
寅时的晨雾还未散尽,太医院回廊下的忍冬藤沾满露水。
沈清歌的绣鞋刚跨过门槛,煎药房里此起彼伏的捣药声突然凝滞。
当值的医官们眼神飘忽,有人故意将药碾推得震天响,有人抱着青囊书转身往内室躲。
"昨儿晌午晒的紫苏子......"沈清歌的手还没碰到竹筛,药童阿宝突然窜出来抢过簸箕:"这、这是给贤妃娘娘备的安神药材!"少年结结巴巴后退,腰间新换的鎏金禁步撞在紫铜药炉上,当啷一声惊飞檐下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