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筝忽然笑出声,指尖弹了弹她额角:“傻丫头,那是朝朝特意换的熏香——你走后,东暖阁的香炉里就没断过奶酒香。”
他望向窗边的铜漏,卯时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冰花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对了,你说要给朝朝的惊喜……”
“哦对!”夜令鸢猛地起身,差点撞翻了桌上的茶盏。她踉跄着跑到屏风后,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布包,“这个给你,姐姐。”
布包打开,是件半旧的羊皮坎肩,边缘用红绳绣着歪扭的银杏叶,“去年在北疆打猎时穿的,孟和铮说我穿起来像小狼崽,但上面的叶子是我自己绣的——虽然歪歪扭扭,但每片叶子底下都藏了个字。”
楚容朝指尖颤抖着翻过坎肩,果然在银杏叶的叶脉间看见极小的墨字:“‘朝’‘朝’‘安’‘好’……”
她忽然想起去年收到的蜀锦,边角藏着的“云”字原是这般来历——原来那些不敢说出口的牵挂,都被缝进了针脚里。
“明年我就不走了。”夜令鸢忽然握住楚容朝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袖口的蜀锦传来,“孟和铮说,垣安城的雪比北疆的软,适合生小娃娃。等宝宝出生了,我们再带着他去看胡杨、骑烈马,让他喊你们‘舅舅’‘姑姑’……”
她忽然红了眼眶,指尖蹭过楚容朝腕间的红绳,“我不想再让姐姐隔着千里等信了,不想再让哥哥们在书房对着木牌发呆了。”
夜云策忽然伸手揉乱她的头发,银铃铛“叮铃”响:“傻丫头,只要你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故乡’。”
炭炉“噼啪”炸开星子,松枝燃烧的轻烟混着奶酒香漫过屏风时,楚容朝的指尖还停在羊皮坎肩的“安”字上。
她望着楚云筝发间晃动的银杏纹玉簪——那是去年重阳赏的,此刻正被灯火映得发亮,像落在雪地里的半片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