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黎的指尖还沾着慕绾月爆炸时溅落的黑血,那血渍刚触到皮肤便开始灼烧,她却恍若未觉。

纸笺上"月蚀之夜"四个字被月光映得泛着青灰,远处婴儿啼哭混着雷声滚来,像根细针扎进她的太阳穴——三日前极北冰渊里,她正是循着这样的哭声,发现了被邪修献祭的婴灵。

"小心!"黎玄澈的尾尖突然缠住她腰肢,将她往后带了半步。

阴寒的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慕星黎这才惊觉演武场四周的槐树林正渗出黑雾,那些本应在深夜闭合的曼陀罗花全部倒垂下来,猩红花瓣上凝着黑水珠,吧嗒吧嗒砸在青石板上,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洞。

"是幽冥教的‘万毒蚀骨阵’。"云阡润的指尖快速结印,腕间铜铃叮铃作响,她刚布下的防御阵被黑雾一触便泛起裂纹,"他们竟用活花做阵眼——这些曼陀罗全被喂了婴灵血!"

沈初序的玄铁剑"嗡"地出鞘,剑身上浮起金色符文:"星黎,你之前净化的邪修身上也有这种曼陀罗印记。"他反手掷出三枚淬了净灵露的飞针,扎穿了逼近云阡润的黑雾,"看来慕绾月在宗门当客卿的这三个月,没少往灵植园里混。"

慕星黎的银尾在身后绷成直线。

她能清晰感觉到空间灵泉在识海翻涌,那些原本温和的灵液此刻竟带着刺痛——这是灵泉在自发排斥周围的邪祟之气。

她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还留着方才用血脉之力炸碎蛇头时的金斑,突然想起前世被慕华安推下忘川前,也是这样的刺痛感,那时她以为是濒死的错觉,现在才明白,是神族血脉在警示危险。

"来了。"黎玄澈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

黑衣人从四面八方的雾中走出,足有二十余人,玄铁面具上都刻着半开的曼陀罗。

为首者身材高大,面具下的眼尾纹着暗红蛇鳞,他抬手时,腕间铁环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黎大长老,你护着个小丫头片子,也配称‘神族遗孤’?"他突然暴喝一声,"给我把那狐狸崽子的尾巴揪下来,献给教主做灯油!"

慕星黎的银尾"刷"地竖起,九根尾尖各凝出一枚金珠。

她能感觉到黎玄澈护在她身侧的手臂肌肉紧绷,金红瞳孔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冷意——前世他被幽冥教设计,断尾于忘川时,大概也是这样的眼神。

"师尊。"她低声唤了一句,将后背完全交给他,"我来净化邪雾,你守我周身三尺。"

黎玄澈的九尾瞬间展开,金红毛发扫过她发顶,像是最温柔的应许。

他玉笛横在唇边,第一声清鸣响起时,演武场的地面裂开蛛网状的金光——那是他用神族血脉刻在千幻神宗地底的护山大阵,此刻被彻底激活。

战斗几乎是瞬间爆发的。

慕星黎的银尾横扫过一团黑雾,金珠炸裂的瞬间,腐臭的雾气里传来邪修的惨叫。

她能清晰感知到空间灵泉顺着指尖涌出,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接触到的邪祟之气剥离净化——这是她觉醒血脉后才有的能力,前世被慕华安封印了灵海,竟连自己体内藏着这样的杀招都不知道。

"星黎!

左侧三个!"云阡润的声音带着喘,她布下的困阵被破了两处,正咬着舌尖用血契加固。

沈初序的玄铁剑突然化作三条小龙,分别缠住那三个黑衣人的手腕,剑身上的符文灼烧着他们的皮肤,逼得他们不得不弃了手中的毒刃。

玄螭的吼声震得演武场的青石板簌簌落灰。

这只被慕星黎净化过的异兽王此刻浑身冒着火光,它的利爪划过一个黑衣人胸口时,净世火直接烧穿了对方的玄铁面具,露出底下溃烂的人脸——那根本不是活人,是被邪术操控的尸修!

"是尸傀!"沈初序的脸色骤变,"他们用婴灵血养曼陀罗,用曼陀罗毒炼尸傀,难怪之前净化的邪修身上有相同印记——幽冥教在拿千幻神宗当养尸地!"

慕星黎的银尾突然一滞。

她感觉到有一道比其他尸傀强十倍的邪力正在逼近,那股压迫感让她的血脉都在震颤——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小心!"黎玄澈的尾尖缠住她后颈,将她往旁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