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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挂着解剖图,图旁贴着张发黄的照片: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解剖台前,台上躺着具尸体。许沉舟凑近看,差点惊呼出声——尸体胸口插着裁骨刀,而站在台前主刀的,是年轻时的父亲!照片角落标注着日期:1920.12.25。
"原来如此..."许沉舟喃喃自语。父亲不是单纯的教授,他参与过"裁骨匠"的人体实验!而许玉兰很可能是某个"实验品"...
找到第三块砖很容易——它比周围的砖颜色略深。撬开后是个铁盒,里面是叠文件。最上面是份名单,标题为"玉兰计划参与者"。许沉舟快速浏览,在中间位置看到了父亲的名字,后面标注着"叛逃";而名单最后一人竟是...佐藤真一,佐藤一郎的祖父!
文件下面有封信,信封上写着"吾儿沉舟亲启"。许沉舟双手发抖地拆开,是父亲的笔迹:
"沉舟,若你见此信,说明我已遭不测。'玉兰计划'表面是军火交易,实则是人体实验。法国人用中国孤儿测试新型毒素,我参与初期后良心发现,救出部分孩子,其中就有玉兰..."
信纸突然被一阵风吹动。许沉舟猛地转身,手电光照出楼梯口的人影——佐藤一郎,手里拿着把裁骨刀。
"我就知道你会来。"佐藤的眼镜片在黑暗中反着冷光,"可惜晚了,莫里斯已经拿到名单。"
许沉舟悄悄将信塞进口袋:"你祖父是叛徒?"
"不,他是英雄!"佐藤突然激动起来,"他潜伏在'裁骨匠'内部,试图揭露这个恶魔组织。但被你父亲出卖了!"
许沉舟摇头:"我父亲救了许多孩子..."
"包括许玉兰?"佐藤冷笑,"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为谁工作?"
许沉舟趁机扑向另一侧,同时拔出手枪。佐藤的刀擦过他肩膀,钉在墙上。两人在黑暗中对峙,手电筒滚落在地,光束乱晃。
"为什么调换苏清宁的血样?"许沉舟质问。
"因为她体内有抗体。"佐藤的声音忽远忽近,"当年你父亲给部分孩子注射了实验性疫苗,苏清宁可能是其中之一...或者,她父亲偷了配方。"
许沉舟想起苏清宁在法国学医的经历。她导师是着名毒理学家,专攻南洋毒素...太巧合了。
"莫里斯想用名单敲诈各国政府。"佐藤继续说,"而我需要证明祖父的清白。"他突然扔过个东西,"看看这个!"
是张旧报纸。1921年7月16日的《申报》,头版是闸北大火的报道,角落里却有则小新闻:"日籍学者佐藤真一昨夜于法租界遇刺,凶器为特殊短刀..."
许沉舟分神的刹那,佐藤已经扑来。两人在地上翻滚,手枪走火打碎了一个玻璃罐。福尔马林液溅到脸上,刺痛让许沉舟一时睁不开眼。
佐藤趁机掐住他脖子:"名单上的人必须死!包括苏清宁!她父亲偷走的不仅是疫苗配方,还有..."
话未说完,佐藤突然瞪大眼睛,缓缓倒下。他背后插着把裁骨刀,刀柄象牙,顶端绿松石。
黑暗中响起高跟鞋声。许玉兰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拿着另一把刀:"好久不见,哥哥。"
裁骨刀的寒光在许沉舟眼前晃动。许玉兰站在三步之外,另一把刀在指间旋转。地下室昏暗的光线中,她脸上的疤痕像蛛网般纵横交错,唯独那双眼睛——和许沉舟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瞳孔——明亮得骇人。
"你杀了佐藤。"许沉舟慢慢后退,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手枪。
许玉兰轻笑:"他祖父杀了我父母,这只是利息。"她踢了踢佐藤的尸体,"你以为他是盟友?他祖父才是'玉兰计划'的始作俑者。"
许沉舟的背抵上冰冷的砖墙。父亲的信在口袋里发烫,那些关于人体实验的字句在脑海中翻腾:"...你体内流淌的血,是解开毒素免疫的关键..."
"很奇怪吧?"许玉兰突然凑近,刀尖挑起许沉舟的下巴,"父亲最疼你,却从没告诉你真相。"她扯开许沉舟的衣领,刀锋在锁骨处轻轻一划,"比如这个。"
血珠渗出,在皮肤上蜿蜒成线。许沉舟刚要挣扎,却见许玉兰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玻璃瓶,接了几滴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血液在瓶中竟微微泛着蓝光。
"看到了吗?"许玉兰摇晃着瓶子,"父亲用我们做实验时,给你注射的是改良血清,而我..."她猛地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注射疤痕,"得到的是原始毒素。"
许沉舟胃部一阵痉挛。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每隔几个月就要去"医院检查",每次都会昏睡一整天。父亲说那是治疗他哮喘的特效药...
"1921年7月14日,我发现了父亲的日记。"许玉兰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原来我们都是实验品,所谓的收养不过是..."
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话。子弹擦过许玉兰的肩膀,打在墙上溅起砖屑。许沉舟转头看去,苏清宁站在楼梯口,手中的枪冒着青烟。她脸色惨白如纸,病号服被血浸透了大半,却稳稳地举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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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他...远点..."苏清宁的声音虚弱但坚定。
许玉兰大笑:"真是感人!"她突然甩出裁骨刀,许沉舟扑过去想挡,却见刀锋擦过苏清宁耳边,钉死了她身后摸上来的黑衣人。
"法国领事馆的走狗。"许玉兰撇嘴,"看来莫里斯等不及了。"
苏清宁踉跄着走下楼梯,枪口始终对着许玉兰:"沉舟...快走...医院被包围了..."
许沉舟冲过去扶住她,触手一片湿热——她的伤口又裂开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父亲的信..."苏清宁靠在他肩上,呼吸急促,"第七页背面...还有行小字..."
许玉兰突然不耐烦地打断:"叙旧时间结束。"她一把拽过许沉舟,"莫里斯马上会派人搜查这里,我们必须..."
"我们?"许沉舟甩开她的手,"你刚还想杀我!"
"我只是想取血样!"许玉兰眼中闪过一丝许沉舟读不懂的情绪,"听着,父亲创造的抗毒血清就在你血液里。莫里斯需要它来完成'玉兰计划'的最后阶段——制造无敌的生化武器。"
远处传来警笛声。许玉兰迅速捡起佐藤的裁骨刀塞给许沉舟:"带苏医生从后门走。去码头找'牡丹号',船上有你们需要的所有答案。"
"为什么帮我们?"许沉舟紧盯着她的眼睛。
许玉兰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因为莫里斯骗了我!"她扯开袖子,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他用我做活体实验十六年,就为了复制父亲的研究..."她的声音低下去,"我以为闸北那晚是父亲要杀我,后来才知道开枪的是莫里斯的人。"
警笛声越来越近。许玉兰推着他们往后门走:"记住,'牡丹号'底舱有个保险箱,密码是我们的生日相加。"
"我们...的生日?"许沉舟愣住了,"我不知道你的生日。"
许玉兰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冬至那天。父亲说那是黑夜最长的一天,但从此光明会越来越多。"她突然凑近,在许沉舟耳边低语,"小心苏医生,她父亲偷走的不仅是疫苗配方..."
一声爆炸震得地下室簌簌落灰。许玉兰猛地推开他们:"走!"她转身迎向冲进来的黑衣人,两把裁骨刀在手中舞成银光。
许沉舟半抱半拖着苏清宁从后巷逃离。远处永昌当铺冒出浓烟,枪声和喊叫声混成一片。苏清宁的情况越来越糟,血渗透了绷带,滴落在青石板路上。
"坚持住..."许沉舟拦下一辆黄包车,"去广慈医院!"
"不..."苏清宁抓着他的衣领,"去医院...就是送死...法国人...日本人...都在..."
许沉舟咬牙改口:"去法租界码头!"
黄包车在雨中疾驰。苏清宁靠在他怀里,气息微弱:"许玉兰...说的可能是真的...我父亲...确实偷了东西..."
"别说话,保存体力。"许沉舟脱下外套裹住她,触到她滚烫的皮肤心里一紧——她在发高烧。
"必须告诉你..."苏清宁颤抖着从内衣口袋掏出个微型胶卷,"父亲临终前...给的...裁骨匠...名单..."
许沉舟接过胶卷,对着路灯光看了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和照片,许多都是当今政商界要人。最上端赫然是莫里斯·杜兰德的档案,标注着"实验体7号"。
"这是什么意思?莫里斯也是..."
"实验品..."苏清宁气若游丝,"你父亲...不是创始人...是被迫参与..."
车夫突然回头:"先生,后面有车跟着!"
许沉舟回头,看见两辆黑色轿车冲破雨幕追来。前车窗探出个枪管,子弹打在黄包车旁溅起水花。
"拐进小巷!"许沉舟掏出手枪还击,打爆了领头车的轮胎。车子失控撞上电线杆,但第二辆仍紧追不舍。
黄包车拐进迷宫般的弄堂,最终停在码头外围。许沉舟塞给车夫一把钞票,抱起苏清宁冲向停泊区。"牡丹号"是艘老式货轮,船身锈迹斑斑,看起来许久未出航了。
跳板无人看守。许沉舟刚踏上甲板,阴影里就闪出两个水手打扮的壮汉。
"许先生?"其中一人问,"兰姐说你会来。"
许沉舟点头,对方立即引他们下到底舱。狭窄的走廊尽头是个隐蔽的舱室,里面摆着简易手术台和医疗设备。
"医生马上到。"水手递来个急救箱,"兰姐交代,必要时用你的血。"
许沉舟解开苏清宁的绷带,子弹造成的伤口已经发黑——是裁骨刀的毒!他想起许玉兰说的话,毫不犹豫地拿过输液管,将针头扎进自己手臂。
"你干什么?"进来的船医惊呼。
"我的血能解毒。"许沉舟将另一头针头插入苏清宁的静脉,"快帮她处理伤口。"
船医犹豫了一下,但看到苏清宁青紫的嘴唇后立即行动起来。许沉舟躺在旁边的担架上,看着自己的血液缓缓流入苏清宁体内,一种奇异的平静笼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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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先生,"船医突然说,"你的血...在发光?"
许沉舟抬眼看去,输液管中的血液确实泛着微弱的蓝光。这让他想起父亲实验室里那些发光的试剂,以及每次"体检"后奇怪的疲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