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霆盯着他胸前的勋章,那是十年前抗洪时他获得的荣誉。
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张建业别过脸去。
“最后一个问题。”
司寒霆的声音突然放软,却比刚才更冷。
“运输连的小王临死前,手里攥着你给他的假调令,他到死都以为,自己在执行特殊任务。”
张建业肩膀剧烈颤抖,终于发出压抑的呜咽:“我儿子要出国读书,需要钱...那些武器放在仓库也是放着,我只是...”
“只是背叛?”
司寒霆抓起桌上的配枪,金属部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你知道小王的母亲收到烈士证时,哭瞎了双眼吗?你知道那些武器可能会打死多少自己人吗?”
他突然转身,对着墙上的军旗敬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他带走,军事法庭会判你该得的罪。”
卫兵押着张建业离开时,作战室的吊扇还在“咯吱咯吱”转动。
司寒霆望着黑板上的线索网,想起苏岁岁在溶洞里说的话:“东边的狗在装瘸,真正的入口在西边。”
多亏了这小丫头,在关键时刻找到了破绽。
“首长,嘉奖令已经拟好。”
方云白递来张稿纸,上面“苏岁岁”三个字写得格外工整。
“要不要加上她协助破获走私案的功绩?”
司寒霆接过笔,在“机智果敢”后面又添了句“洞若观火”。
阳光穿过窗棂,在他肩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钻,却远不及他眼底的光芒明亮。
“通知军犬连,”他将稿纸折好塞进信封。
“把张建业养的那盆君子兰搬到烈士墓前——让他看看,背叛者的花草,永远开不进春天。”
方云白敬礼离开时,司寒霆正对着地图标注新的防线。
他的钢笔尖悬在“后勤部”三个字上。
忠诚,永远比勋章更闪耀。
只要自己还穿着这身军装,就会永远做那个扯掉伪装的人。
*
孟海风受伤在医院,子弹已经取出。
贯穿伤,伤不及性命,只是失血过多,沉睡了一天人才醒来。
“儿啊,你要吓死你爹啊!”
孟大江看孟海风醒了,赶紧跑到床边。
孟海风的头昏昏沉沉。
他揉了揉脑袋,侧头看了一眼被包扎的肩膀,凝眸失神。
这伤,是为苏岁岁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