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号运输连遇袭,您当天在调度会上说‘山路坚实’,可省气象台的加急电报显示,那片区域未来四十八小时有大到暴雨。”
他抽出泛黄的电报抄件,“您弟弟的黑市账户,却在当天收到五千块汇款,刚好够买一辆用来转运武器的解放牌卡车。”
张建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那里本该别着配枪,此刻却空无一物。
司寒霆看见他的目光扫向自己腰间的五四式手枪,嘴角的冷笑更浓了。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动你吗?”
司寒霆突然逼近,鼻尖几乎碰到对方僵硬的眉骨。
“因为你在伪造滑坡报告时犯了个低级错误。”
他展开两份文件,“李参谋的笔迹模仿得很像,但‘滑’字的三点水,你永远比他多拐一道弯。”
阳光穿过蒙着灰的玻璃窗,在张建业脸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司寒霆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哈德门,全军区只有招待所供应,而张建业的办公室明令禁止吸烟。
“还有这个。”
司寒霆甩出十二张汇款单,收款人姓名栏全是“陈建国”。
“您母亲住院用的青霉素,和您倒卖出去的批号完全一致。
巧合的是,‘陈建国’正是您表弟的化名。”
张建业突然跌坐在椅子上,手指深深插进头发:“司寒霆,你盯了我多久?”
司寒霆转身倒了杯水,“军犬连的老李说,你当连长时最讨厌这种江湖骗术,所以你故意用错战术,就是想让我们以为,内鬼是个不懂军事的外行。”
他将水杯推到对方面前,水面倒映着张建业惨白的脸。
“可惜你忘了,后勤处上个月申领的导火索,比实际使用量多了二十米,溶洞里的爆破点,刚好需要这个长度。”
门“咣当”推开,方云白带着两名卫兵走进来,怀里抱着个沾满泥土的铁皮盒。
司寒霆打开盒盖,里面整齐码着的,正是失踪的M1卡宾枪的保养记录,每一页都有张建业的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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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个。”
方云白呈上半张烧焦的纸,边缘的焦痕呈扇形。
“仓库起火时抢救出来的,上面的编号和溶洞现场的武器一一对应,您放火烧证据时,漏了最重要的东西。”
张建业突然发出低笑,笑声里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你以为这样就能定我的罪?那些武器早就流入黑市,你找不到买家!”
“买家?”
司寒霆打断他,展开份盖着公安部红章的协查通报。
“三天前,省公安厅在码头查获一批走私武器,枪托编号和运输连失踪的完全吻合。
买家供出的中间人,左肩上有块胎记。”
他指向体检报告上的示意图,阳光恰好落在红圈中央。
“王医生说,这种胎记叫‘焰色痣’。
全军区不超过五个人有,而您,刚好在其中。”
张建业的身体猛地僵住,所有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