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薄雾,将江面染成流动的碎金。棠绾立在船头,月白色劲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翡翠攥着她的衣袖,指尖微微发白:"小姐,听说那山上机关重重......"话音未落,便被棠绾打断。

"瞧你这紧张模样。"她伸手替翡翠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腕间银铃轻响,"等雪羽带着信回来,你便知道我平安。"说罢足尖轻点船舷,身形如离弦之箭掠向云雾缭绕的山顶。

山风裹挟着潮湿的雾气扑面而来,棠绾望着掩映在红叶间若隐若现的楼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神秘的"漫山红",究竟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她将腰间软剑又紧了紧。

棠绾隐在月洞门斑驳的阴影里,望着一群环佩叮当的女子鱼贯而出。为首的女子俨然是管事模样。她垂眸掩住眼底锋芒,足尖点地无声跟上。待管事掩好雕花木门,棠绾贴着窗棂屏息静候。木门轴发出第一声吱呀时,她旋身而入,已封住对方周身大穴。管事僵在原地。棠绾按住对方的肩头,她将声音放柔,“姑娘,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下玉楼春现在哪里?”

棠绾看着这位管事女子,从怀里拿出了监察司的牌子道“我是监察司的人”。她看着这名管事瞳孔骤缩,未等对方开口,她指尖已灵巧解开对方周身穴道。管事女子突然踉跄着跪倒在地,泪水扑簌簌砸在青砖上,晕开深色水痕:"大人!"颤抖的指尖死死揪住棠绾的衣角,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浮木。

"先起来说话。"棠绾扶住她单薄的肩膀,袖中滑出的帕子递到对方掌心。听着管事说她叫碧凰,她哽咽着道出女宅地牢里,囚禁的三十七名女子来历,还有玉楼春藏在后山断崖的巢穴,棠绾握着腰间软剑的指节泛起青白。

"碧凰姑娘,你且带着姐妹们先躲进地窖。"棠绾将令牌塞进对方手中,金属余温还带着她的体温,"我这就去斩断玉楼春和他的爪牙,带你们回家。"说着已翻身跃上窗台。

晨光如金箔般铺洒在瞰云峰苍翠的峰峦间,棠绾的身影化作一抹迅疾的白色,踏着斑驳树影飞掠而上。她的指尖精准点向守卫的昏睡穴,那些守卫的身影无声栽倒,仿若凋零的秋叶,未发出半分声响。

玉楼春的居所笼罩在寂静中,雕花窗棂漏下细碎光斑,映着伏案之人执笔书写的侧影。棠绾屏息贴紧门框,待对方全神贯注于案牍之时,如鬼魅般欺身而入。还未等玉楼春察觉异动,她冰凉的指尖已死死扣住其命门,另一只手抛出的摄魂铃在空中划出银弧,清脆铃音裹挟着【神魂诀】的灵力,直钻对方识海。

玉楼春双眼瞬间涣散,机械地说出密室暗格的机关所在。棠绾冲进密室,泛黄的信笺与盖着南胤纹印的密卷散落满地,每一页都藏着金满堂和玉楼春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指尖翻飞,将带有南胤所有证物尽数收入随身空间,最后一道内力如游丝般注入玉楼春丹田。当看到对方张口却发不出半分声音,只能惊恐地望着自己时,棠绾操控摄魂铃篡改了他对金满堂和自己的记忆。

棠绾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山风穿堂而过,吹起她额前的碎发,这场隐秘的博弈,她终于占据了上风。她从袖中取出那枚温润的玉哨,樱唇轻启,清越的哨声划破山间薄雾。哨音悠长而笃定,似在宣告着胜利的讯息。收了玉哨,她足尖轻点,身姿如离弦之箭,瞬息间掠过蜿蜒的回廊,朝着吊桥疾奔而去。素白的裙摆随风扬起,在苍翠山色间划出一道灵动的弧线。抵达吊桥后,她双手握住粗粝的绳索,内力迸发,沉重的吊桥缓缓落下,吱呀声在山谷间回荡,仿佛也在为这场胜利而欢呼。接应的人早已在对岸严阵以待,待吊桥一稳,众人便如潮水般涌来,一场更大的布局,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