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话音刚落,就瞧见晏为卿嘴角的弧度逐渐平缓,脸上的笑意淡下去。
他声线沉稳,江昭听得很不舒服。
“阿昭,边疆危险。”
这是不同意的意思。
她垂眸睫羽投下蝶翼般的阴影,撇撇嘴,伸手将头上青绿色的绿葫芦卸下丢在梳妆台,换上一根金灿灿的步摇,与脖颈上的金财神极为适配。
“不让去就不让去,非要说什么危险,别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大道理她又不是不懂,一国公主哪能随便乱跑,她只是想想,也不是非要去。
金步摇的流苏垂在发髻上,好看极了,只是与身上这件衣裳不搭。
“青色一点都不好看,你给我换过别的。”
晏为卿一双冷如墨玉的眸子流转,并未拒绝。
一时间屋内相顾无言。
夏云提着食盒跨过门槛,就发觉气氛不对,屋内的空气好似结了冰,冷意扑面而来。
她艰难地咽了下唾沫。
“殿下,驸马,晚膳送到了。”
房中死寂一片。
江昭慵懒地应了声“嗯”,鹅黄襦裙裹着她纤薄的身形,金线绣的铃兰在裙裾上轻轻打旋。
“放桌上吧。”
夏云如释重负,眉眼弯成月牙,利索地将晚膳在桌前摆开。
“您记得趁热吃。”
旋即福了福身,迅速行礼告退,丝毫不拖泥带水。
江昭大步跨到桌前坐下,,腹中辘辘如擂鼓,也顾不上什么仪态,抄起筷子伸向盘中餐,更别提等晏为卿。
“现在天还亮着,我今夜回宫住。”
她的话很难不被误认为是生气回娘家。
晏为卿眉心微撇,在她身侧位置落座,耐心同她解释。
“阿昭,匈奴虽是投降,可保不准他们没有后招,若是突发战事,后果不堪设想。”
“你与太子若一同前去,出现意外,将无皇嗣继位。”
江昭给自己夹了块鱼,咬了一口觉得腥味太重,于是丢进他碗里。
“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道理还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