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歇息片刻,赵爱民便提着洒水壶去后院浇水。他一边走一边盘算:这几天的气温稳定,晚上要记得用旧纱窗把苗床罩上,防猫防鸟;等苗长到三指高,就得移栽进竹筐里;黄瓜得立架,西红柿要打顶摘心……
那一连串农活在脑子里排队一样走过,让他心中升起一种久违的充实感。
傍晚,小林洗了脸换了身干净衣服,站在门口说:“赵哥,晚上我请你吃饭,就在前面那家小面馆。”
赵爱民摆摆手:“咱都自己种菜了,还去外头吃?”
小林嘿嘿一笑:“那我买点馄饨皮回来,咱晚上包馄饨。我那边还有点香菇和虾皮,拌点菜馅正好。”
赵爱民这才点头:“行,那我这边准备点葱姜。”
晚饭的时候,屋里香气扑鼻。馄饨一个个裹得圆鼓鼓,汤底用老母鸡炖了两个钟头,汤色奶白,入口鲜美。赵爱民夹起一个馄饨,吹了吹,放进嘴里时,忽然停了一下。
“这味儿……”他喃喃道,“有点像我小时候吃的。”
小林喝着汤,笑着说:“我媳妇常说我调馅有一手,关键是心细。”
老母亲吃得慢,却脸上有光。赵爱民看了看她,忽然想到,如果日子能一直这么过下去,有事做,有饭吃,有人在院里说说笑笑,也挺好。
饭后,赵爱民坐在院中那张藤椅上,老母亲在一旁打着毛线,小林靠在门框上抽着烟。夜色悄然沉下,月亮挂在瓦檐边,一片银光洒落。
“赵哥,你说咱这些菜种出来了,要是别人来要怎么办?”小林忽然问。
“那得看谁。”赵爱民淡淡地答,“讲情分的,就分一把;拣便宜的,那就别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