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脸上的血色像潮水般褪去,他张着嘴,愣了两秒,才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低下头,声音像蚊子嗡:“我、我只是想借用一下,没想到你回来那么快,来不及放回去,就藏衣柜里了。”
赵爱民眯着眼,静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你不是想借,你是想偷看里面的结构。”
许大茂脸上抽了下,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否认的话。
赵爱民语气沉沉:“你以为你耍点小聪明,别人就查不出来?我早说过,人可以错,但不能心里没底线。这次的账,不会就这么算。”
许大茂站在那里,浑身冒冷汗,脸上一片灰白。他知道,赵爱民这人说得出就做得出,他这一回,是真惹火了。可他不知的是,赵爱民的怒火,才刚刚点燃。
赵爱民站在院子中央,那双眼盯着许大茂的背影,仿佛要把那副瘦削的骨架穿透。许大茂低着头,手上紧紧攥着那把剃须刀,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如同刚刚吞下一只死老鼠,恶心,却又不敢吐出来。
傍晚的阳光已渐淡,院墙上映出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是潜藏的目光、压抑的情绪,在这一方宅院里沉淀酝酿。地面上落着细碎的灰尘,风掠过,拂起许大茂裤脚一抹浮动的泥色,恍若旧账浮沉,终于到了该结算的时候。
他脚步拖沓地朝前院走去,手里那把剃须刀在他掌心中沉甸甸的,不是因为分量,而是那层几乎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他走到了一大爷的门前,门半开着,里头传来老头咕哝的咳嗽声,混着清早没散尽的木屑香味和茶叶淡苦。
“大爷。”许大茂嗓子像是被烟熏过,干哑发涩,“我……我把剃须刀给您送来了。”
屋里一大爷慢悠悠转头,那双历尽风霜的眼里没有惊讶,反倒像是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遭。他看了看许大茂手里的剃须刀,那剃须刀闪着一层旧金属的光,在夕阳下略显生冷。
“你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一大爷语气不紧不慢,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揶揄。
许大茂脸上肌肉抽了抽,勉强扯出一个笑:“这不是……那天我看见您剃须刀坏了,我想着给您补一把回来。正好……赵哥那刀子用得不太勤,我就借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