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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笔,于是她找掉落的树枝,可当她用树枝在地上写出自己脑海里浮现出的字的时候,往往现实中是在胡乱地、毫无章法地画曲线,最后画着画着,那片土地就变成一团烂泥,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陌生的灵魂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躯体里看着这个躯体做出与自己想法背道而驰的事,但这个躯体确实依照自己的想法,拿起了树枝,也确实照自己的想法,说话了。

只是结果都很令人沮丧。

破烂的旧院里,她穿着破烂褴褛的衣服站在树下沉思。

她边想边走,路过院子旁的一棵大枯树,仿佛是巧合般,这棵枯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从树顶干枯的枝干上飘落,落到她的面前。

就像是一只枯叶蝶寻着风的轨迹旋舞,飘摇欲坠,最后在她的脚边归于死亡。

她的目光被吸引,低头看着脚下的灰黑色枯叶,随即抬头,黑色的枝丫向着高远的天空延伸,似乎要抓住什么,可那最后一点生机还是随着那片叶子的离开而凋零,冬天的第一场雪一到,它就要彻底死了。

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她皱着眉,想要抓住那股熟悉感,然后找到它的来源,但是没用,最后她只能放弃。

“原来你也要走了。”她在心底轻轻地说。那只暗淡无光的右眼映出有些深沉的乌云,里面的颜色似乎更灰了。

她不再看树,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她停下来,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不协调的地方,她为什么说的是“也”?

难道是谁要走了?

她睁大眼睛,头忽地转向那扇破烂的门,跌跌撞撞地跑到水缸前用瓦罐装了半罐水,然后朝那扇门跑去。

第3章

这是一座只有两三间屋子的屋舍,最右边有个屋子门窗紧闭着,里面能听到轻微的动静,房子的门关着,左边那扇缺了个角,门板上有几道裂缝,两扇门关的并不严密,风能从好几个地方吹进去,深秋的干燥和清冷都涌了进去,把里面填的满满当当。

她撞开门,径直跑到屋里面,在最黑暗的角落有张床,木床已经掉漆,床上铺着的棉被老旧,有几处破了口子,里面的棉花已经硬的和冰块一样,几块辨不清原本颜色的纱布稀稀拉拉地从床边垂落,使得里面的呈现出一种灰色的朦胧之感。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从外貌上,似乎已经无法判断年纪了,她的脸颊凹陷,头发凌乱,昔日绝美的容颜已经从她身上消失,剩下的唯有憔悴和消瘦,曾经那双足以令绝大多数男人失魂的靓丽双眸失去了光彩,无神地看着房梁。

女人咳嗽了几声,声音断断续续,虚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