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喊的老太太林丽晴最是深谙平衡之道,即便家族都败落了,眼下都到流放这样的地步了,为了她自己的日子好过,她还试图把这个平衡之道执行到底。

起先为了平衡,她动了心思要灭了原主余繁璠;

随后为了平衡,在大房儿媳不满,二房却得了救助的情况下,自己又来到了二房身边,试图劫富济贫;

眼下看着大房大孙儿与五孙儿起了冲突,再眼风扫到自顾自拉着她的小破车,根本不把他们这边骚动当一回事,只管走她自己的余氏,林丽晴的心里转瞬划过思量,再看向长孙谢时宴的时候,眼里带满了不认同。

“宴哥儿,你是家里的长子嫡孙,你祖父你父亲都不在了,你就是谢家的当家人,身为兄长,在家族大难的关键时刻,你自当怜惜兄弟,照顾阖家……”

老太太自认为说的语重心长,公正大度,一腔的慈爱之心,可听在谢时宴的耳中,特别是看到他这位祖母,看向已经丢下他们,两耳不闻身边事,只管埋头赶路的妻子,目光带着算计时,想到二叔在大牢里说的那些,想到马狱卒跟自己念叨的那些,想到他这些日子来得到的那些药跟补汤,不知不觉间,谢时宴的心已经偏了。

他不耐烦再听,打断老太太的教育,“祖母,当日趁着孙儿不在,是谁苛责虐待了璠娘造下了孽,眼下您让我去找璠娘?孙儿用什么身份?什么立场?”

即便那休书自己根本不认,可是,他又有何面目去要求,在绝境面前都对他谢时宴父子不离不弃的好女人?

“宴哥儿,就,就一个包子而已,你居然这么说你亲祖母?你,你……”,简直忤逆不孝!

“瞎嚷嚷什么,为什么停下,赶紧赶路,耽搁功夫今日走不到地方,可别怪爷们鞭子不认人啊!”

就在老虔婆捂着胸口,你啊你的,表露出一副被气到了的做作模样,只等着谢时宴低头认错的时候,身后的衙差终于挥舞着鞭子走了上来,嘴里还不停的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