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猗还是不死心,就算赢不了,身体里潜藏的渴望还是让他更倾向于试一试,他面色凝重,明显是早有所考虑,“你先说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输了,回去之后,你就得跟我结婚。”
“……”
“怎么?不敢么?”
这句话说完,秦寻衍就察觉到贺猗整个人瞬间石化了,他不以为意的笑笑,“我的心思你既然知道,我觉得也没必要再拖下去了,我这个人做什么事都更倾向于速战速决,如果你赢不了,就必须无条件服从我,反正你对那个人,或者说是我?也有意思不是么?正好我们早点完成婚事,也省得你心里再装着些不该有的人。”
“……”
见贺猗脸色趋于沉默,秦寻衍也不着急催他,直到贺猗重新抬起头来,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问他,“你还没说,我如果拿到了冠军呢?”
秦寻衍挑眉“我觉得你拿不到。”
“秦先生。”贺猗有点生气,“你知不知道有时候话不能说的太满?”
想比于那个阴郁沉默的贺猗,他偏偏更喜欢他这副不服气不认输,充满生气的模样,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把以前的那个贺猗给找回来了。
尽管他们之间已经过了十年,心境各有不同。
他思索着一笑,“那不如这样,如果你拿到了冠军,你想要什么要求随你提,只要我能办到。”
“好。”
出乎意料的是,贺猗居然答应了。
秦寻衍看着他,强忍着嘴角的笑意,慢条斯理道:“但前提是,不能提跟我划清界限这件事。”
贺猗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其实一味的强调跟秦寻衍划清界限这件事,在他看来不仅矫情而且完全没必要,如果他真的存心要离开a市和他所在的圈子,他不会给任何人找到自己的机会。
但是从秦寻衍这里拿到条件首肯,这个相比其他肯定会更重要一些。
“其实你不如直接考虑跟我结婚,这样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会想办法满足你,何必一定要赌上性命?”
“不用了。”
“就非得那么硬气?awi的搏击手可没一个好惹的,万一大赛期间要是导致你受伤破相,被迫中断以后的职业生涯,你真的不会后悔?”
“那也不用。”
“年轻人,冲动是魔鬼。”秦寻衍眼底失笑。
贺猗固执己见,“我没冲动。”
其实这话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冲动了,他甚至能察觉到从秦寻衍接话起,他的话语权就落到了这人手里,所有的想法和念头也一直被这人的言语左右。
可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他总觉得现在的他急于走出当前的困境,只要能出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哪怕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全部做上赌注。
“这赌约其实可以反悔的。”
赵数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好心道:“老大这个人看着不近人情,其实很有包容心的,只要不是无可挽回的错,他都允许你可以反悔或者纠正的。”
“是么,那还挺好。”
“他说到底就是想跟你结婚罢了。”赵数评价道:“我还从来没见他对谁那么执着过。”
贺猗望着远处黑漆漆的海面,饮了一口杯子里澄金色的酒液,佯做无意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赵数:“您问。”
“你今年多大?”
“三十。”
“三十?那你想必跟着秦寻衍很久了吧。”
“嗯,我十几岁时就跟着老大了。”
贺猗若有所思,“那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赵数:“您问吧。”
“大概是十年前,秦寻衍他……有没有出过什么意外?或者说,十年前的他是什么样的?”
“这个啊,还真有。”赵数思索着,“老大十年前因为一次颅脑外伤做过一场手术。”
“颅脑外伤?”
“对,那个时候他还在多伦多读书,因为跟一群小混混起了点冲突,所以被砸了脑袋,不过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赵数跟他保证,“老大现在绝对没什么问题,他能吃能睡的,您放心。”
“我知道。”
贺猗笑了下,“我就是听说做过脑外科手术的人,醒来之后性格会跟之前有些不同,这是不是真的?”
赵数疑惑,“还有这事儿吗?老大他……好像没什么不同吧,他向来都不爱多话,不过也可能是时间太久了,我不记得了,总而言之就是我没感觉他没变化。”
“这样啊。”贺猗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失望。
“不过……”赵数回忆道:“我说句不好听的,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老大跟国内其他人有什么交际,但是他醒来之后一直在打听一个人。”
“谁?”
“你觉得还能是谁?”
这句话他还没能得到回答,船廊尽头就走来一道身影,贺猗一回头,就跟来人对上了视线,他喉咙顿时就有些发紧,但还是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转回了头。
“既然对我的过往那么感兴趣,直接问我不是更能明白一些么?”秦寻衍嘴角噙着一抹笑,“你问小赵,他能知道些什么?”
“那也问的差不多了。”贺猗晃了晃酒杯,身体却在秦寻衍的靠近时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哦?那你不妨说说都问到了些什么?”
贺猗心里暗骂了一声,不得已道:“他说你做过脑科手术,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问题。”
“你说的问题是什么问题?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秦寻衍明知故问地一笑,“如果是心理上,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没问题,如果是生理上……”
他倏然朝贺猗靠近了几步,一下子就把他堵在了围栏的角落里,而男人猝不及防的亲近让贺猗险些就捏碎了那被他把在右手里的杯脚。
他抬起眼眸,能明显借着头顶暗金色的射灯看清秦寻衍幽邃的眼底那层翻涌的欲望。
男人的声音充满挑逗,“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秦先生。”贺猗咬了下后槽牙,“我们好像还没走到那一步吧。”
“你放心,很快就会了。”
“……”
话音刚落,海水被风浪推上船舷,看似轻描淡写的力道却势如千钧,几滴海水随着冰凉的海风被吹上脸颊,他把目光滑落在贺猗敞开的衣领上,视线转而一寸寸地划过他的喉结,还有他已经在岁月推迁中变得线条硬朗明晰的下颌骨。
他觉得贺猗身上总是有股莫名吸引人的特质,那就是明明看起来格外干净磊落的气质,却总是能让人在他的冷淡的眉眼间品咂出几分反差的欲望。
“我开个玩笑罢了,怎么,你生气了?”
他说着,很快体贴地拉开了距离,巨大的海风涌入,他能明显察觉到贺猗松了一口气,眼里却平添上几分落寞,像是自嘲,“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好像上了贼船。”
秦寻衍笑了一声,把后背靠上围栏,“那你是打算束手就擒还是继续挣扎?”
贺猗没说话,但从他的神情来看,明显是不打算束手就擒的,他看着他把杯子里残存的酒液慢慢咽下,心里突生了一个主意,“你问了那么多,我也有问题想要问问你。”
“你问吧。”
“你平时喜欢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
贺猗一愣,猝然转头看他,自己差点儿被嘴里还未咽尽的酒液呛的半死。
秦寻衍看着他猛咳一通的样子顿时就笑了出来,视线辗转在他顷刻间变得绯红一片的后颈和耳尖上,慢条斯理道:“你看起来好像很震惊的样子,难不成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问?不应该啊……”
贺猗气不打一处来,他匆匆擦了擦嘴角,忿愤道:“你平时跟别人讲话也是这么直接露.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