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章

男孩闻言转头看他,兴奋道:“可是我觉得傅总是认真的,他们俩估计是真的在谈吧。”

“扯吧你,傅总能看得上贺猗?”

侍应生一脸不屑,“你忘了傅总当初为了杨公子在采访现场公然甩他巴掌的事了?姓贺的除了一张脸能有什么好的,有钱人都爱吃回头草,到时候腻了不还是一样被踹,反正他被踹又不是一回两回了,转头不还是没皮没脸的被傅总一叫就连滚带爬地扑了回去?”

“乔乔,我觉得你是嫉妒了吧。”男孩笑了笑,“其实你要是羡慕,也大可以找个像傅总这样的有钱人啊,可是你在这里打了那么长时间的工,来来往往那么多老板和公子少爷,有谁看得上你啦?”

“你!”叫乔乔的侍应生瞪了他一眼,撇嘴道:“你放屁,我还用得着嫉妒?告诉你,我早就找到了!”

“哦,是谁呀,说来听听……”男孩朝他眨了眨眼睛,结果一抬头就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一愣,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邵,邵公子。”

“乔乔,过来。”

邵勋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正靠在茶水桌前插着兜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们俩,见被人发现后又轻佻地朝叫乔乔的侍应生勾了勾手指,等着人安安分分过来后毫不避讳地拍了拍他屁股,打趣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乔乔微微红了脸,往他怀里靠了靠,却斜晲了男孩一眼,嗲声嗲气道:“刚才阮奕他又在说我的坏话!”

叫阮奕的男孩儿一愣,连忙摇头,“你胡说什么!”

“是真的?”

邵勋抬了抬下巴,眼中的神色蒙上一层阴鸷,他松开乔乔往阮奕走去,插着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接着伸手慢慢捏住他下巴,轻佻地笑了笑,“刚才是你在替贺猗说话?”

典明郡算是a市比较有名的第二大赛车场地,a市里只要是热爱玩机车的公子哥都喜欢来这里跑圈子比赛,阮奕虽然来这里不到一个星期,但是多少见过邵勋几面,远远看着就觉得邵勋这人邪里邪气的,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闻言更是紧张的不行,他小心翼翼看了不远处得意洋洋的乔乔一眼,悄悄攥紧了拳头,没敢出声。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邵勋捏着他下巴的手故意用力了些,疼得阮奕额头开始冒汗,“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邵勋笑着松开了手,拍了拍他脸蛋,“贺猗是你什么人呐,你替他说话?”

说到此处,他眼神一暗,忽然抬腿给了男孩一脚。

“砰”地一声,男孩儿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身体撞到了身后放着茶水壶的柜子上,噼里啪啦一阵脆响,滚烫的开水直接浇了下来,溅落在他手臂和大腿上,烫的他浑身一个哆嗦,止不住地哀叫了出来。

……

十圈跑速下来,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带着贺猗过足瘾后,傅时靖又找人提了辆杜卡迪,开始手把手教他,其实他今天来也只是想带着贺猗兜风,没想过要教他骑机车,谁知道一时心血来潮的教了几句,贺猗学得倒是挺快,几分钟不到,就直接独自挂档上车,沿着赛道又飞跑了五六圈。

看着那飞驰在夜色里的矫健身影,傅时靖心里忽然就有种捡到宝的喜悦感,他以前还从来不知道贺猗身上有那么多亟待发掘的地方,现在越是深挖越是让他感到惊喜和意外。

知道贺猗会练搏击是一次,今天那么快就能上手重型机车又是一次,在这种情况下,也让他越发坚信带着贺猗玩可比带着那群狐朋狗友和那些只知道卖弄风骚的情人快乐多了,又能借着正事儿占便宜又有可以和他一较高下的能力。

浑厚的声浪声骏马一样奔腾而来,明亮的车灯打在他脚下,傅时靖抬了抬下巴,就看见贺猗从机车上翻身利落地走了过来,他顺手抛了瓶水过去,贺猗接过,直接就着瓶口仰头一饮而尽。

汗水顺着上下滑动的喉结蜿蜒着打湿了宽大的体恤衫领口,傅时靖默默看着他把瓶底喝空,然后一把捏扁了瓶身。

他勾唇轻笑,“我喝过的。”

贺猗闻言一点也不意外,看也没看地直接准确无误地把瓶子甩手投掷进了垃圾桶里,身上热汗蒸腾,他扯了扯领口,冷笑了一声在傅时靖身边坐下,“没事,我不嫌你脏。”

“我哪儿脏了?”

傅时靖拿胳膊肘顶了顶他,偏过头就发现贺猗胸口一起一伏地交换着呼吸,唇瓣微张着,色泽红润的像极了盘子里装着的蔓越莓布丁,性感饱满的让人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口。

“你哪儿都脏。”贺猗没好气地瞪他,一巴掌扒拉开了他,“你他妈不热么,还非得离那么近。”

“热是热,难道这几圈跑下来不爽么?”

傅时靖低声笑了笑,他这次没带眼镜,玩机车前一早准备了隐形,和带上眼镜时那副斯文禁欲的样子大有不同,取下眼镜后的傅时靖就好像解除了封印的魔鬼一样,面孔格外的英挺深邃,眉梢眼角的笑意都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痞气。

贺猗甚少见过他不带眼镜的样子,这时被他喷洒在颈子上的热气烫了一下,没忍住偏过头盯着他挺直的鼻梁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突然想到了“雅痞”这个词,他忽然间就觉得这个词简直就是为傅时靖这种人量身定做的。

不动声色地捺下心里的想法,贺猗转过头看向前方,神情慵散地扯了扯唇角,吐出一道热气,“爽。”

“真爽了?”傅时靖又不着痕迹地凑了过来,厚颜无耻地勾唇道:“那有跟我做爽吗?”

即便傅时靖的声音很轻,可不知道是不是场地上此时已经没了人,所以周围的环境都静悄悄的,这话让他听在耳朵里显得格外清晰有力,恍惚间就觉得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和傅时靖一点也不合适,可每次听到傅时靖说的那些能将他心头刺得鲜血淋漓的话时,他却还是跟中毒了一样免不了被这人的皮相吸引。

孟子果然说得对,食色,性也。

男人生来有几个不好色的,可傅时靖就像是一朵食人花一样,每次都能精准地戳中他伤口让他窒息的说不出话,却每次又能让他毫无防备地为了美色丢盔弃甲。

贺猗不止一次的用渣男的脑回路想象了一下,如果这个时候能来个比傅时靖还要好看还要优秀的男人,他绝对二话不说的就甩了他,从此不再看傅时靖一眼。

可惜没有,老天似乎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傅时靖不做人归不做人,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我什么跟你做过了?”指尖刺入掌心里,贺猗淡淡地撇了撇唇角,运动过后的肌肤上飘着一层浅淡的绯色。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修长的眉眼微挑,嗤笑了一声,补充道:“小旅馆那晚不算。”

傅时靖也不在意,勾了勾唇,“那你就不想再试试?”

贺猗笑了,“你下?”

傅时靖理所当然,“我上。”

“……”贺猗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骂了一句,“滚犊子。”

傅时靖却笑了,“贺猗,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你是不是那天晚上在我身上尝到甜头了,才坚持要翻身做1的?”

什么叫翻身做1?贺猗无语至极。

他一直以来都是好吗,体位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就跟与生俱来的性别一样,不是他想换就能换得了的。

心理上那道坎往往比生理上那道坎还难跨,比起这样那他还不如不做了,要么傅时靖有种就把他打晕来硬的,要么姓傅的自己妥协,又不是他一厢情愿追着傅时靖要,怎么反过来还想让他投怀送抱了?

想到这里,他又不能暴露自己不是原著贱受的事实,贺猗就只能冷着一张俊脸,一言不发。

傅时靖观察了他须臾,以为他是生气了,眼珠微微一转,又故意引诱道:“那我下也行。”

“不行。”

贺猗一口回绝,傅时靖这死狐狸说的话完全没有可信度,比起这人中途反悔,他宁愿不要跟这人沾边儿。

“怎么,又生气了?”

傅时靖伸手从背后慢慢搂住他肩膀,劝道:“你要是不愿意,不做也行,那用手呢?实在不行,嘴也可以……”

“滚!”贺猗被他彻底惹毛了,“你那么想要,外面急着想朝你投怀送抱的人多的是,你是差我一个怎么的?”

“可你是独一无二的,我自然也只想要你一个。”

傅时靖笑了笑,默默看了贺猗一会儿,忽然计上心头,“要不这样,我们打个赌。”

贺猗没理他。

傅时靖接着道:“骑机车沿着赛道跑十圈,谁能先到达终点,谁就有资格让输的那方就必须满足自己一个要求。”

贺猗还是不理他。

傅时靖“嘶”了一声,故意激他道:“怎么了?刚才在赛道上不是跑的挺快的吗?这会儿怂了?”

贺猗闻言果然受激,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一转过头,瞪着傅时靖,“你再说一遍?”

“你不怂你有种就跟我赌啊。”傅时靖嘲讽似得啧了一声,“说到底你不还是怕比不上我?暴露了你不行的事实?”

“……”

贺猗其实知道傅时靖在激将他,但他就是见不得这狗男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咬牙道:“赌什么?”

傅时靖挑眉,“我先说我的,如果是我赢了,今天晚上你得伺候我,具体方式你自己选,我不强求。”

“……”贺猗瞪他,“你他妈上次是不是还挺爽的?”

“我就问你,赌还是不赌?”

傅时靖见他不为所动,又兴味盎然道:“贺猗,其实说到底你就是没自信,你害怕了……”

“闭嘴。”

贺猗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但还是一口应下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这狗男人既然想要,那就用实力让他输的心服口服,想到这里,心头的郁气消散了不少,贺猗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如果我赢了的话,你得叫我哥哥。”

“就这?”傅时靖闻言,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贺猗会提这个要求,“不是,你觉得合适么?”

贺猗皱眉,开始不爽了,“怎么就不合适了?你别忘了我比你大,就算只大一天一个小时,你也得给我叫哥。”

“……”

傅时靖想了一下,忍不住调和道:“叫别的不行吗?”

叫哥哥他还真喊不出口,其实贺猗虽然年纪比他大,实际上看上去比他要显小,大概是气质问题,他总觉得贺猗长得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像极了刚出校门的纯情男大学生。

以至于他每次总是习惯性地用大他一轮的心态来对贺猗进行“家长式”约束和溺爱,虽然他也知道贺猗不喜欢,可他就是忍不住想管他。几番推三阻四下,贺猗从未有过的固执,傅时靖没辙,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