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命运如诗

王国血脉 无主之剑 3657 字 2022-09-24

泰尔斯看着空空如也的剑鞘,眉毛一抽。

这……

只见罗曼带着杀人的表情把长剑晃了个来回,最终将目光定格到剑柄底端的那个粗糙刻印。

“f。”

罗曼盯着那个刻印,冷冷地抬起头来:

“f,法肯豪兹的‘f’。”

泰尔斯顿时头大起来,他晃了晃手上的空剑鞘:

“额,是的,但这”

罗曼冷哼一声,不给他出声的机会。

“好剑啊。”

只听传说之翼带着连尼寇莱都能听出来的深深讽刺,道:

“好王子啊。”

“我让你住在这儿,倒是方便了你背着我私相授受、索贿受赂是么?”

索贿受赂?

泰尔斯一愣。

他看着罗曼手上的警示者,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冤枉感:

“我”

可下一刻,罗曼手臂一动,剑光向他刺来!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而泰尔斯只来得及举起剑鞘,挡在身前。

“唰”

一声皮革与金属的摩擦,等泰尔斯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警示者已经完美地插回了他手上的剑鞘里。

严丝合缝,无比精准。

这……他怎么做到的?

而罗曼身后的弗兰克和蛇手已经脸色苍白,两人半只脚都踏进了房间,手臂前伸,还保持着“大人不要啊”或者“那可是王子啊”的表情。

“如果你这么喜欢他们的礼物,璨星……”

罗曼放下手臂,用眼神把属下的委屈给逼了回去,再冷冷地看着惊魂未定的泰尔斯。

“那你明天就滚蛋吧跟那些领主老爷们一起。”

“滚出我的地盘。”

传说之翼狠狠地道,旋即转身离开。

泰尔斯看着手上的警示者,还未回过神来:

“可是”

罗曼的脚步在门框旁停了一下。

“至于你,无名者。”

传说之翼头也不回:

“你知道,当你自以为完美地藏在那儿的时候,那块木板凹陷得很明显吗?”

泰尔斯吃了一惊,看向房间的地板。

但他若不进入地狱感官,便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如此平整的地板到底有什么问题。

门口的“怪胎”队长,蛇手也是同样的表情。

“还有你们,怪胎。”

传说之翼突然扭头,蛇手和他身后的“怪胎”们肉眼可见地齐齐一颤。

“我不在乎他们带了多少兵,身份多高贵,手下多能打,更不在乎这个破塔有多诡异,你们有多害怕,轮班有多疲劳。”

泰尔斯看不见罗曼的表情,却能从那股语气里感受到森森寒意:

“下一次,你们再让外人肆无忌惮地闯进我们的地盘。”

“就自己滚回白骨之牢。”

还想讨好或辩解什么的蛇手吓得立刻噤声,立正站好。

下一秒,随着隆隆脚步,传说之翼就带着满脸“你好自为之”表情的弗兰克下楼,留下蛇手等人用百倍的恭敬和谨慎关起房门。

罗曼和他亲卫的脚步声滚滚而去。

房间里的泰尔斯还维持着捧剑的姿势,一脸懵懂。

刚刚……

发生什么了?

古旧的鬼王子塔里,一级一级下着楼梯的罗曼威廉姆斯一语不发,他身后的亲卫们大气也不敢出。

每个人都知道,现在的传说之翼是最不好惹的时候。

“弗兰克。”

传说之翼突然开口。

他身后的弗兰克立刻恭谨地回声应是。

只听罗曼冷冷道:

“去告诉那些聒噪的贵族们,我们昨天在营地里抓到的每一个贵族乱兵……不交够赔偿金,一个都休想出狱。”

刚准备点头的弗兰克一愣,反应过来的他为难地道:

“但是其中有些是大贵族家的子嗣,身份敏感……”

可罗曼的一声冷哼,把他接下来的话给逼了回去。

“对,那些人。”

传说之翼转过一个楼梯转角,阴冷地道:

“额外收多二十倍。”

弗兰克又是一滞。

几秒后,弗兰克叹了口气:

“好吧,他们会更恨我们的。”

罗曼的脚步一顿。

男爵身后的十几人齐齐一停,就像演练了上千次一样,动作整齐,毫无滞涩。

“很好。”

传说之翼寒声道:

“而我们之所以能在这里立足……”

说到这里,罗曼突然抬起头,向头顶上的层层楼梯,目光凝固在最顶层的黑暗里:

“正是因为他们恨我们。”

弗兰克愣住了。

但他的指挥官再没有说话,只是举步出塔。

顶层的房间里,泰尔斯狐疑地看着门口,又尴尬地瞧瞧手上的长剑。

他突然预感到,恐怕这就是法肯豪兹的目的之一。

让所有人看到,王子收下了法肯豪兹家族的礼物。

但偏偏,他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抓紧它,抓紧你的剑。】

【别丢了。】

半晌,泰尔斯终究只能叹出一口气。

那个该死的、浑身酸臭的丑老东西。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他当年对海曼王子,又是怎么说的呢?

一想到这个名字,又想到当年海曼正是在这里殒命,泰尔斯就食欲全无。

海曼跟诡影之盾。

他们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

至于被无数人提到过的那个……腾?

他又是谁?

泰尔斯的表情一顿。

他想起了什么。

王子站起身,快步走到自己的行李前,翻找起来。

几秒后,他终于掏出那一卷名贵的信纸。

但就在打开它的那一刹,泰尔斯却顿住了。

“约德尔,”泰尔斯深吸了一口气,“你对我的四伯,海曼璨星了解多少?”

几秒后,空气里传来一如既往的,淡淡的回答:

“不熟。”

很好。

泰尔斯轻轻闭眼。

“我猜也是。”

王子笑着道,随即睁开眼睛。

下一刻,泰尔斯小心翼翼,却也是毫不犹豫地展开那张对他而言意义不一般的信纸。

致我的愤怒小猫儿:

你没有给我写信。

在我们八个月又二十一天前,那次珍贵如金却不欢而散的相会之后。

你也许不明白。

你也许不明白,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封信。

作为那次争吵的结局。

没错,猫儿,你素来见事敏锐又善解人意,直觉精准且一针见血。

但是,我最珍贵的朋友与爱人,你也许不明白你对我的意义。

你转身离开,洒脱,高傲,飒爽。

却带走了我的一切。

过去的八个月里,再紧急的公务也变得无聊繁琐,再精彩的生活也变得了无生趣,每日往来的挚友变得庸碌不堪,甚至瑟拉公国的进口美酒、荷布才华横溢的手稿也变得索然无味。

你知道吗,我亲爱的猫儿,从襁褓到成人,从王子到子爵。

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这么对待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