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失德,臣死谏可也!”
张曰韬勃然而起,“诸君,照我看来,皇上之所以倒行逆施,是因为有小人作祟,若是肃清了小人,君子盈朝,自然天下太平。”
何孟春的脸色此时也恢复了平静,“何人是席珍所谓之小人?”
张曰韬森然道,“无他,张璁桂萼二犬耳!”
何孟春声音冷冽,“那你又想如何肃清?”
“打死他们!”
张曰韬掖起衣袖,勃然举拳,“他们刚从南京召回便晋升翰林学士,他们二人,科场蹉跎,侥幸中试,如何能入翰林,又如何敢称学士?既然贬谪无益,只有打死他们,才能以绝后患!”
想明火执仗打死两位进士?
这话实在有些耸人听闻,众人看着杀气腾腾的张曰韬,神色各异。
何孟春摇摇头,苦笑道,“席珍啊席珍,不想你还是这般血气方刚!”
杨慎轻轻一笑,“我倒是觉着,席珍兄此计,大可行得,席珍兄连江彬都敢动手,何况张桂二人?”
说起这个,张曰韬有些得意地拱拱手,“哈哈,不意张某之匪事,用修居然还能记得!”
正德十四年,正德南巡,宠臣江彬纵其同党横行州县,即将到达常州,百姓争相逃匿。
其时张曰韬为监察御史,正在此地巡视,听闻江彬即将为祸常州,便召集此间父老,还释放囚徒,约拢乞丐,得了数百人,拿着石头砖瓦,约定只要江彬一至,便一齐出手击之。
可惜,这般阵势,只等来了江彬的同党,被张曰韬一阵石头打得垂死,呜呼哀哉之后,江彬深感诫惧,绕道而行,常州以南诸府得以安宁。
王思曾跟随王阳明,参赞军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异想天开,“让张桂二人授首不难,但吾等毕竟是朝廷命官……”
“哈哈!改斋兄!”
杨慎把玩着玉斧,玉斧无刃无锋,却是触手清凉,“你忘了马顺之事乎?”
“马顺?左顺门?”
王思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还是用修兄机敏!”
马顺是英宗时的锦衣卫指挥使,是王振的心腹,土木堡之变后,在左顺门被以王竑为首的一群文臣堵住,一顿乱拳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