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帕柔软而细腻,轻轻擦拭着沈清歌的手指。
"铺条花路。"沈清歌指着东厢房窗下的空地,"等修好了屋子,从门口到药圃,用这些碎瓷片铺条路。
月白的是月光,酱色的是泥土,走起来...像踩着星星和大地。"
萧煜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忽然伸手将她圈进怀里。
晚风吹动他的衣摆,裹住她微凉的肩头,那衣摆飘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沈清歌听见他心跳声撞着自己后背,一下,两下,像敲在春水里的石子:"清歌,我从前总觉得...江湖是刀光剑影,家国是山河万里。"他喉结蹭过她发顶,"现在才知道,最好的日子,是和你蹲在地上捡碎瓷片。"
沈清歌转身捧住他的脸,见他眼底浮着层水光。
她轻轻吻了吻他眉心,那里有道极淡的疤,是三年前替她挡刀时留的:"萧公子,以后的日子...还有很多捡碎瓷片的时候。"
月上柳梢时,两人在偏厅煮了壶茶。
那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清新而淡雅。
萧煜翻着从马车上搬来的木箱,里面是沈清歌的医书和他的易容工具。
忽然,他指尖触到箱底一块硬物——是个裹着蓝布的木匣,边角磨得发亮,显然有些年头。
那蓝布的质地柔软,摩挲起来有丝丝的顺滑感。
"这是...?"他打开木匣,里面躺着封泛黄的信。
信纸边缘焦了一角,却没署名。
那信纸在手中有些粗糙,微微泛黄的颜色透着岁月的痕迹。
沈清歌凑过来看,见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像药引的标记,又像某种暗号。
"许是老周头留下的?"萧煜将信收进袖中,见沈清歌打了个哈欠,便笑着抱起她往卧房走,"先睡吧,明天还要去镇里买菜种。"
沈清歌窝在他怀里,听着窗外竹音沙沙。
那沙沙声轻柔而有节奏,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摇篮曲。
她知道,那封信里藏着未说尽的故事,但此刻月光正好,萧煜的体温透过衣襟渗进来,比任何秘密都温暖。
她闭上眼,听见他在耳边低笑:"清歌居的第一夜,要梦见什么?"
"梦见..."她蹭了蹭他颈窝,"梦见明天药圃翻土时,能翻出去年埋下的药种。"
而萧煜袖中那封信,在夜风里轻轻动了动——那些符号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在等待某个黎明的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