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盯着赵将军涨红的脸,又转向萧煜:"你举荐的人,朕信。
但...你当真舍得?
影阁是你一手带大的孩子。"
"影阁不是孩子,是把刀。"萧煜望着窗外初开的桃花,那桃花娇艳欲滴,却也带着一丝脆弱,"刀该在该用的时候出鞘,也该在该收的时候入鞘。"他侧头看向沈清歌,眼底漫开温柔的光,"臣这些年,把该亮的刀锋都亮过了,现在...想做块守着药炉的顽石。"
沈清歌觉得眼眶发热,那热度仿佛要将她的泪水逼出。
她想起昨夜萧煜拆她珠钗时,指腹还沾着血,却轻得像怕碰碎晨露;想起他在喜房里说"等成了亲,我们就去江南",那时窗外的夜枭啼声里,藏着他没说出口的疲惫。
皇帝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无奈:"你这张嘴,倒比当年更会说了。"他从龙案下取出个檀木匣,推到萧煜面前,那檀木匣触感温润,带着一股淡淡的木香,"这是朕当年登基时,先皇赐的免死金牌。
如今转赐给你...也算朕对当年乱葬岗那桩旧案的补偿。"
萧煜垂眸,匣中金牌泛着幽光,那幽光神秘而深邃。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雪夜,他在乱葬岗啃冻硬的炊饼,是个穿龙纹暗卫服的人扔给他半块烤红薯——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微服私访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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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朕有个条件。"皇帝突然收了笑意,窗外的桃花被风刮得更急了,似乎预示着事情的转折,"你替朕办最后一件事。"
沈清歌心头一跳,她看见萧煜的手指在案上轻叩两下——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此时,萧煜心中矛盾极了,一方面是对归隐生活的渴望,那是他和沈清歌无数次设想的美好未来;另一方面,是对皇帝命令的忠诚和对当前局势的责任感。
"三日前,西境送来急报。"皇帝打开手边的黄绢密折,"镇北王府的小世子突发怪病,太医院派去的医正都瞧不出头绪。"他抬眼看向沈清歌,"沈姑娘的医术,朕早有耳闻。"
萧煜刚要开口,沈清歌已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刹那间,沈清歌的内心犹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不息。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皇帝那焦虑的面容上,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她深知,小世子的病情不仅关乎着镇北王府的命运,更可能影响到整个西境的稳定。
倘若自己拒绝,皇帝必定会陷入更深的忧虑,朝廷或许也会因此陷入混乱。
然而,归隐江南的愿景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她的心底熠熠生辉。
这些日子以来,她和萧煜无数次憧憬着在江南的医馆里,过着平静而温馨的生活。
那医馆的檐下种满芍药的画面,如同一场美好的梦境,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心生向往。
一旦接受了这个任务,他们的归隐计划必将推迟,那美好的梦境也可能会因此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