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叛徒隐匿,危机暗伏

檐角铜铃被夜风撞出细碎的响,萧煜屈指叩着紫檀木桌沿,三长两短的叩击声惊得烛火晃了晃。

青梧捧着密报的手微微发颤,案头那盏泡着虎符残片的碧螺春早已凉透,浮在茶汤上的莲花纹竟比宫里御用的金线还刺眼。

"上月从江南运来的艾草,最后三车拐进了西郊义庄。"萧煜突然抓起茶盏泼向窗外,沾了茶渍的窗纸立刻浮出点点金斑,"连司礼监的鎏金粉都用上了,倒是舍得下本钱。"

沈清歌拨弄药杵的手顿了顿。

太医院地窖的舆图残片还在袖中发烫,方才萧煜抹去她袖口金粉时,指尖分明在她腕脉上多停了一息。

她望着廊下十七盏鲛绡灯,西南角那盏忽明忽暗的,灯罩上还留着三日前爆炸案的焦痕。

"阁主!"暗卫破门而入时带翻了药篓,晒干的曼陀罗花籽滚了满地,"朱雀堂的人...在码头截了批红货..."

萧煜突然笑出声,玄色织金外袍擦过沈清歌发间的银针,龙脑香混着苦艾味呛得人眼眶发酸。

他踹开地砖的动作像是演练过千百遍,露出密道里整箱双股捻丝金线时,沈清歌终于看清那些"红货"——全是绣着西番莲纹的夜行衣。

三更梆子响过两遍,萧煜蹲在房梁上数着更漏。

底下三个值守的影卫里,总有人时不时摸向腰间新换的鎏金扣。

当第四个暗哨借口如厕溜出角门时,他弹了粒乌头籽进更漏,看着墨绿汁液缓缓漫过亥时的刻度。

"萧某今夜要会会漕帮的'白面阎罗'。"晨会上这话说得漫不经心,萧煜的银针却挑开了林羽递来的酒囊。

琥珀色的液体泼在青砖上,滋滋冒着泡,"就定在子时三刻,西市地沟渠第三道暗门。"

暮色四合时,沈清歌看着药柜最底层的砒霜少了两钱。

她故意打翻装金粉的瓷瓶,看着粉末飘向东南角的厢房——那里住着上个月刚救回来的刀客,伤口敷的止血散里,总掺着不该出现在京城的蛇心草。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声,萧煜已经易容成驼背货郎蹲在暗渠边。

他数到第七个路过水洼却不敢踩自己倒影的人时,终于听见熟悉的金丝软靴声。

当那柄淬毒的峨眉刺抵住他后颈,他反手洒出的曼陀罗粉正巧沾上来人崭新的护腕。

"陈七,你给老母抓药的钱袋还是我缝的。"萧煜撕下易容面具,看着曾经替他挡过刀的男人脸色煞白。

暗渠里突然冒出十来个蒙面人,为首的那个挥刀劈开他袖中暗袋,漫天金粉混着龙脑香雾,将所有人袖口的西番莲纹都照得纤毫毕现。

混战中的第一蓬血雾炸开时,萧煜的银针已封住三个穴位。

他故意露出背后空门,果然听见陈七的峨眉刺破空而来。

转身扬袖的刹那,藏着砒霜的袖箭穿透对方护腕,钉在石壁上时正巧撞翻一坛桐油。

"阁主小心!"林羽的吼声和冷箭同时到达。

萧煜侧头避开要害,染毒的箭矢擦过他耳畔,将试图从背后偷袭的蒙面人钉死在渠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