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露出左肩空门,果然引得两个黑衣人持弯刀劈来,却在刀锋及身的刹那被软剑缠住脖颈——喀嚓骨裂声里,两件夜行衣已套在他身上。
"影阁的易容术不过如此。"沙哑嗓音从东厢房顶传来,戴着青铜鬼面的男人轻抚腰间螭纹弯刀。
萧煜面具下的瞳孔微缩,那人刀鞘上金线绣的螭龙尾巴,分明与昨夜蒙面人黑纱边缘的针脚如出一辙。
十二柄弯刀结成刀阵时,萧煜腕间的软剑正滴着第七滴血。
他借着腾挪之势扫过货箱,指尖突然触到箱底冰凉的金属纹路——是半枚被艾草灰掩埋的虎符,边缘还沾着已经发黑的血渍。
鬼面人见状突然吹响骨笛,剩下的人竟全部咬碎后槽牙,黑血顺着下颌流进衣领。
沈清歌数到第三百次心跳时,玉兔坠子突然迸裂。
夜明珠碎片滚落在掌心拼出个箭头形状,直指东北角的狗洞。
她将淬毒金针夹在指缝贴地爬行时,听见墙内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像极了那年太医院药童失足跌进捣药臼的声音。
而此刻她的药箱底层,那包见血封喉的鹤顶红正在月光下泛着胭脂色的光。
沈清歌贴着湿滑的墙根爬行时,鹤顶红瓷瓶在袖中硌得腕骨生疼。
狗洞外横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月光照见那人脖颈处新结的血痂——正是萧煜惯用的锁骨手法。
"倒省了试毒的功夫。"她将金针在尸身黑血里蘸了蘸,针尖遇毒瞬间泛起妖异的青芒。
墙内打斗声忽远忽近,有血珠顺着砖缝滴落,在青苔上洇开数朵红梅。
转过第三道残垣,沈清歌的绣鞋突然踩到块黏腻之物。
月光下,半截断指上的螭龙刺青正与她白日里解剖的疫区尸体如出一辙。
她猛地扯开药箱暗格,将鹤顶红粉末混着艾草灰扬向空中——这是父亲教她的"风送海棠",药粉遇血即溶。
十丈开外的混战中心,萧煜的软剑正缠住鬼面人弯刀。
他忽然嗅到风中熟悉的苦杏仁味,那是沈清歌配药时总爱簪在鬓角的干花香气。
剑锋故意偏了半寸,任由弯刀划破肩头,血珠飞溅处,三个扑上来的黑衣人突然踉跄着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