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朝进到营帐,看到宿羡之已经半靠在榻上,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

她快步走到榻前,关切地询问,“羡之,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宿羡之摇摇头,“臣侍无碍,陛下不必担忧。”他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楚容朝伸手按住。

“别动,好好躺着。”楚容朝眉头依旧紧锁,“你可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宿羡之微微皱眉,努力回忆着,“当时臣侍骑着马看到穆贵君和赫连贵君,正想过去打招呼,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之后......”

跟着进来的穆骁南望着楚容朝的背影,又转头望向躺在榻上的宿羡之,抿了抿唇。

前一段时间宿家家主去了凤鸣殿,今日宿羡之便出了事,莫不是这人觉得他是个威胁,想要除掉他?

但这个栽赃手段未免也太不高明了

宿羡之拧了拧眉心,“之后隐隐约约好像看到赫连贵君过来接着了我,之后的事情我便没有印象了。”

话音落下,营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穆骁南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暗暗舒了口气——他还以为宿羡之是和外面那人商量好的,马上就要在楚容朝面前指认自己,没想到对方并未顺着那位大臣家眷的话头攀咬。

一旁的太医见状,连忙朝楚容朝拱手行礼,“陛下,君后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怀有身孕,最近有些操劳过度,这才会昏过去。”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潭,在营帐内激起千层浪。

穆骁南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神色复杂——虽然洗脱了嫌疑,但得知宿羡之怀有身孕,他心中又涌起别样的滋味。

宿家本就势力庞大,如今再有皇嗣傍身,日后在后宫和朝堂的地位只怕更加稳固。

楚容朝的手指死死攥住榻边的锦被,指节泛白。

她俯身握住宿羡之的手,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为何不早些告诉朕?秋猎本就劳神,你该好好歇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