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遭了,不然怎么这么巧,自己刚要挨罚,他就出现了。
太后指尖的软枕被掐出深深的指痕,面上却仍维持着端淑笑意:“皇上这话说的,哀家自然是为着你好。这后宫就如前朝,讲究个平衡二字……”
她忽然看向明姝,目光如刀,“宸妃这般聪慧,怎的就不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明姝感觉到皇帝指尖微微收紧,却在他开口前福身行礼,鬓边金步摇随动作轻晃:“太后教训得是。只是臣妾愚钝,总觉得皇上与臣妾的情分,不该用‘平衡’二字来度量。”
她抬眼时睫毛上的阴影恰好掩住眸光,“若说‘木秀于林’,那也是因为皇上是参天巨树,臣妾不过是攀附着生长的菟丝花罢了。”
皇帝忽然低笑出声,反手将明姝纳入臂弯,指尖替她拂开被风吹乱的发丝:“母后你瞧,她总爱这般自谦。”他语气亲昵,却在袖中轻轻捏了捏明姝的手——这是昨夜她替他揉肩时,两人定下的暗语,示意有他在,不怕。
太后望着这对璧人,忽觉喉间泛起苦意,或许宸妃是幸运的,她得到了帝王的一丝真心。
殿外忽然起了风,刘嬷嬷悄悄替太后添了手炉,却见老她望着皇帝腰间的玉佩,忽然冷笑:“既然皇上心意已决,哀家也不便多言。只是这永寿宫的炭火,可得让内务府多添些——别冻着了皇上的‘菟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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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姝听出话里的讽刺,刚想反驳,却在皇帝低头替她系披风时,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往日里他总爱说“柔能克刚”,此刻却将她护得严丝合缝,连太后的目光都难以触及。
踏出寿康宫时,强风吹起他的玄色披风上,明姝忽然想起他昨夜在她耳边说的话:“待朕不忙了,朕便带你去外面看看。”
“皇上怎么会来?”她轻声开口,任由他将自己裹进披风里。
皇帝闻言轻笑,指尖刮过她鼻尖:“朕派李玉给你送点东西,才知道你不在,所以就来了。”
两人的脚步声惊起檐下寒雀,明姝望着这诺大中的紫禁城,忽然攥紧了他腰间的玉佩。
她知道太后今日的警告不过是开端,就像这看似华丽的紫禁城,底下不知埋着多少陈年旧事。
但此刻皇帝的体温透过龙袍传来,她忽然不想去想那些阴诡算计,只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那臣妾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皇帝低头时,恰好看见她睫毛轻颤,鼻头通红的情景,把她搂紧。
他忽然想起初次见她时,她也是这样跪在地上,鬓边没有任何装饰,却比这满宫的珠翠都要动人。
“好,朕记住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就让你陪在朕身边一生吧。”他替她拢了拢披风,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谁让你是朕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