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洞穴在脚下展开。穹顶垂落的银白根须似活物般蠕动,须尖滴落的髓液在半空凝成珍珠。珠内封印着三百年前的光景碎片:许青囊握针救治母树的画面、九幽殿主黑袍下的青铜触须、灵枢脉血注入鼎中的瞬间……
“许青囊……?”温可夏剑尖轻颤,冰晶顺着剑柄爬满手腕——并非恐惧,而是被磅礴灵力压制的本能战栗。
残魂虚影悬于根须之间,心口的青铜铃戟锈迹斑驳,戟身蚀刻的噬魂阵被根须分泌的银浆反复冲刷,早已模糊不清。阿卯后颈骤燃,灵枢脉纹离体化作紫焰火凤,清啸着扑向残魂心口。
“锵——!”
青铜铃戟应声碎裂,锈渣未落地便被根须卷走吞噬。许青囊的虚影渐凝实,残破青衫下露出与许莳安如出一辙的针灸包纹身。他抬手虚点阿卯眉心,少年腕间暴凸的青铜丝如遇天敌,尖叫着缩回皮下。
“三百年的因果,终是要在济世堂手中了结。”残魂叹息如风过松林,洞穴内所有根须随声波共振,在岩壁投射出母树全盛期的星图脉络,“孩子,你颈间灵枢脉是当年我从毒鼎中抢出的最后纯净血脉……”
阿卯踉跄跪地,掌心按住的根须突然灼热——星图某处亮起血色光点,正是往生泉底的青铜鼎方位。许青囊的虚影开始消散,指尖却死死扣住少年腕脉:
“剖开鼎身‘许’字,将你的血浸入鼎心——灵枢与月见草的双生之力,会斩断母树与毒器的所有羁绊!”
温可夏突然挥剑斩断左侧根须,霜气冻住一滩袭来的靛色毒液:“没时间悼古伤今了!通道在闭合!”
阿卯攥紧星图血珠,任其烙入掌心。残魂彻底消散前,他看见许青囊用口型留下最后叮嘱——
“告诉许莳安……济世堂真正的药引,从来不是草药,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