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收牌子的管事面前时,他还记得桑榆,见她如此狼狈,不免多问两句:“小姑娘你怎么淋成这样?”
说着话他还朝左右张望两下,没见到熟悉的人影,又问:“你爹呢?怎么也不给你买把伞。”
“我爹有事先走,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慢了点就淋了会儿雨,不打紧的,咳咳,等回去熬点姜汤就行。”桑榆嘴上说着不打紧,却轻轻咳了两声。
她浑身上下就挎着个篮子,能收拾多久把自己淋成这副模样。
在坊市多年的管事一下就猜出事情大概,但他也没多说什么,收回桑榆的牌子,在登记名册上打了个勾。
没能成功忽悠到对方,让他庇佑自己一二,桑榆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这种老油条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没那么多的善心可发。
好在她也没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压在别人一念之间的打算。
桑榆找了处人少的墙角,刚一蹲下,原本还坐在旁边的人立马挪远了些。
“……”倒也不必如此避之若浼,她还能把自己身上的雨水挤到他身上去不成?
一个个商贩原本想的是在屋子里躲躲,等雨小一些再离开。
这个天最是爱下阵雨,来得又急又猛,但去得也快,黑沉沉的天空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能恢复澄蓝一片。
却没想到这场雨根本就没有要小或者停止的迹象,天跟被捅了个窟窿一样,哗啦啦地往下倒水。
路上的水来不及顺着沟渠排走,连青石地面上都积蓄起一寸余深的积水,走在路上还需要涉水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