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黎跪坐在识海寒潭边，指尖的血珠坠进潭水，荡开一圈圈涟漪。

她能清晰感觉到，识海最深处那道幽蓝裂痕正像张无形的嘴，每呼吸一次，便有一缕神识被扯进裂痕里。

"阿黎。"黎玄澈的虚影在她身侧凝聚，原本清俊的眉目此刻泛着淡金的光晕，"它在蚕食你的神识。"

她喉间发苦，前世被至亲背叛时，也有过这种被慢慢抽干的感觉。

但这次不同——她攥紧了心口的狐纹，那里烫得惊人，"能撑多久？"

"撑不住。"黎玄澈的声音难得带了丝急切，虚影的指尖几乎要碰到她发顶，却在离半寸处凝住，"夜魇的意志虽被焚毁，可这裂痕是你前世残魂与他纠缠的印记。

若任其吞噬，用不了三日，你便会沦为他的傀儡。"

慕星黎的睫毛剧烈颤动。

前世她被慕华安推下轮回井时，最后一刻瞥见的黑雾，与这裂痕渗出的气息竟有七分相似。

她猛然抬头，眼底暗红翻涌："那怎么办？"

"主动掌控它。"黎玄澈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几分，连衣袂上的云纹都能看清，"不是让它侵蚀你，是你去炼化它。"

慕星黎深吸一口气，九条狐尾在身后绷成笔直的线。

她闭目盘膝，五行灵力顺着经脉涌入识海——青、赤、黄、白、黑五道流光在识海盘旋，最后汇聚成一束，直朝那道裂痕刺去。

"嗤——"

灵力触及裂痕的瞬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涟漪都没溅起便消失不见。

慕星黎的额角渗出冷汗，识海深处传来钝痛，像是有人拿锥子一下下凿她的魂魄。

"别急。"黎玄澈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玉，轻轻覆在她心尖，"你的灵力与夜魇本源相冲，强行灌注只会被吞噬。"

"那神火呢？"慕星黎咬着唇，指尖掐进掌心，"师尊留在我识海的神火印记......"

话音未落，识海深处突然腾起一簇金红火焰。

那火焰并非从她体内涌出，倒像是自虚空而生，顺着她的神识脉络游走，最后缠上那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