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的水雾漫过慕星黎的睫毛时,她正被记忆碎片的洪流撕扯着。
玉简贴在眉心的那刻,刺痛像银针扎进识海,比前世被堕神残魂啃噬灵脉时更烈。
她本能地攥紧黎玄澈的手腕,指节泛白,却听见他压抑的低唤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星黎,撑不住便松......"
后半句被淹没在记忆的轰鸣里。
青铜祭坛的腥气先涌进鼻腔。
她看见玄色神袍的男人跪在刻满咒文的石台上,匕首没入心口时,鲜血溅在她前世的裙角——那是她十四岁生辰,慕华安带她去紫霄仙宗拜会凌霄仙尊的日子。
原来所谓的"仙尊赐福",是堕神借祭坛抽取觉醒者血脉。
画面一转,雪地里的小狐狸叼着半块烤红薯往她怀里钻。
蓬松的狐毛带着体温,鼻尖沾着糖渣,她前世笑着揉它耳朵,却不知这是黎玄澈为护她化形的幼态。
最让她窒息的是那双眼睛——每一世她濒死时,那双眼都在暗夜里亮着,像被霜雪淬过的星子。
上一世她倒在血池边,最后望见的不是慕华安举剑的狰狞,而是这双眼穿透血雾,带着近乎绝望的痛意。
"原来是你。"她在记忆洪流中无声呢喃。
原来每一世的"意外存活",每一次"巧合"出现的救命丹药,都是他在暗处用神族之力强行扭转因果。
当最后一幅画面浮现时,她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青冥山的月白月光下,凌霄仙尊的法袍被黑气浸透,他捏着慕华安的脖颈,笑声像刮过骨缝的风:"你以为那丫头是你养女?
她是九尾神族的血脉,是能唤醒堕神的钥匙。
杀了她,你的傀儡身份便坐实,整个修仙界都会为我清扫余孽。"
慕华安跪在地上,脸上的悲痛全是演的:"仙尊放心,属下已在她灵脉种下锁魂钉,这一世她绝无觉醒可能......"
"够了!"慕星黎猛地睁开眼,额角的冷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