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玄澈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突然想起初见时,这小狐狸缩在寒潭边,说自己"总梦见有座金色的宫殿";想起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显化狐尾时,尾尖的金纹和神族古籍里记载的"王女印记"分毫不差;更想起刚才她引动神火时,他分明在她身后看见了九尾虚影——那九条尾巴的尖端,竟都缠着与他逆鳞剑同色的金纹。
"我在。"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心跳声透过衣物传过来,"我一直都在。"
神火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
慕星黎眼前的幻象再次破碎,这次她看清了金袍女子的脸——那分明是她自己,却比现在多了几分沧桑和威严。
女子的额间神纹闪了闪,化作一道金光钻进慕星黎眉心,她听见女子的声音在说:"我的孩子,该接过属于你的责任了。"
"轰——!"
最后一声轰鸣中,堕神残肢彻底化为飞灰。
封印裂口处的黑雾像被无形的手扯动,"咻"地缩回裂缝里,洞顶的碎石簌簌落下,却被黎玄澈的金尾卷起的风挡在半空。
慕星黎瘫坐在地,后背抵着黎玄澈的胸膛。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火焰的余温,额头的冷汗顺着下巴滴落,却让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
"那个女人......"她轻声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是我前世的母亲?
还是......"
"嘘。"黎玄澈将她的头按进自己颈窝。
他的金尾轻轻缠上她的腰,像在确认她还活着,"等你养好精神,我慢慢说。"
云阡润踉跄着走过来,手里的阵旗已经全部碎裂。
她蹲在两人面前,看着慕星黎眉心新浮现的淡金神纹,突然笑了:"小师妹,你刚才引动神火时,我听见锁魂阵里有声音。"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它说'王归'。"
风无痕走到洞边,望着重新闭合的封印裂口,断剑在掌心转了个花:"看来这冥渊,以后要热闹了。"
慕星黎闭了闭眼。
她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彻底苏醒了——那不是单纯的血脉之力,而是某种传承,某种责任,甚至某种......使命。
她摸了摸眉心的神纹,那里还残留着金袍女子的温度。
当她再次睁眼时,周身突然泛起淡淡金光。
那光像雾般裹着她,连黎玄澈的金尾碰到时,都泛起细小的电弧。
"阿黎?"黎玄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更多的是藏不住的关切。
慕星黎抬头看他。
洞顶的夜明珠映着他染血的金尾,映着他眼底翻涌的暗金流光,突然笑了:"师尊,我好像......记起回家的路了。"
洞外,原本阴云密布的冥渊突然刮起一阵清风。
风里裹着若有若无的甜香,像极了九尾神族宫殿前,那片开得正艳的金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