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里的猩红眼睛骤然收缩成针尖状时,慕星黎的指尖已经渗出了血。

五行灵力在经脉里翻涌的疼,比前世被慕华安刺穿丹田时更烈。

金锐如刀,木缠如藤,水寒刺骨,火灼焦肤,土钝压骨——五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她体内撞出火星,却又奇妙地循着某种上古纹路交融,像在她血肉里重铸一副新的骨骼。

黎玄澈的狐尾扫过她发顶时,带起的风里有淡淡的龙涎香。

这是他每次用全力前必焚的香,前世她重伤濒死时也闻过,那时他抱着她踏碎三十三重天,龙涎香混着血锈味钻进鼻腔,成了她对"安全"最原始的记忆。

"退。"他的声音裹着灵力威压,震得石室石壁簌簌落灰。

九条金尾在身后展开如屏,每根尾尖都凝着细碎金芒,像把她圈在最柔软的茧里。

可慕星黎却向前半步,鞋尖碾碎了地上的黑雾残渍——那东西碰到她的鞋底,发出类似活物被灼烧的嘶鸣。

"师尊教我弑神诀时说过,最后一式要'握剑人自己看见剑锋'。"她仰起脸,额间的狐纹随着灵力翻涌若隐若现,"前世我看不见,所以被人捅穿心口;今生我能看见。"

黎玄澈的瞳孔骤缩成竖线。

作为活了三万年的上古神狐,他太清楚这种血脉觉醒时的执念有多锋利——那是刻在魂魄里的不甘,比任何法宝都更能斩开虚妄。

他的尾尖在她后颈轻轻一抵,那是神族特有的安抚动作,最后却只能松了松护在她身前的屏障。

"若撑不住......"

"不会。"慕星黎截断他的话。

她能感觉到那团黑雾核心在悸动,像颗腐烂的心脏,每跳一次都溢出让她作呕的邪祟之气。

那气息里有慕华安身上的沉水香,有凌霄仙尊袖中常带的曼陀罗味,还有一丝......她猛地睁大眼睛——那是前世她咽气前,闻到的最后一缕味道,混着铁锈与腐叶,来自捅进她心口的那把剑。

"是它。"她低喃,掌心的金光突然暴涨。

五行灵力在掌心凝成旋转的星图,金、青、蓝、赤、黄五色光带纠缠着窜向黑雾,像五条活过来的灵蛇,精准地缠住了黑影里那团最腐臭的核心。

"小心!"云阡润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这位总把阵盘抱在怀里的女修,此刻正跪坐在三步外的青石板上,指尖血珠滴在阵盘刻纹里,催得阵盘发出蜂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