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外的隐秘山洞里,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玄微子鼻腔。
他枯瘦的手指还沾着传讯玉符的碎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丫头的灵海竟融合了神族血脉。”话音未落,石桌已被他掌心翻涌的玄气震得裂开细纹。
阴影里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凌霄仙尊从暗角走出,幽绿鬼火在指尖跳跃,将他半张脸映得青灰。
“慌什么?”他屈指一弹,鬼火窜上石桌,将玄微子掌下的碎玉符残片烧得滋滋作响,“上回我们想借她空间灵泉引动血脉暴走,谁料那灵泉倒成了护心镜。”鬼火突然暴涨三寸,映出他眼底的阴鸷,“可如今灵泉被她自己封了——融合血脉本就耗损神魂,她现在正是强弩之末。”
洞壁渗出的水珠顺着石缝滴落,在慕华安脚边积成小水洼。
他垂着头,喉结动了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他亲手将襁褓中的慕星黎丢进乱葬岗,原以为那团狐族幼崽早该被野狗分食,谁料她竟带着记忆重生,还觉醒了纯正的神族血脉。
“我有‘神魂锁’的解法。”他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刀刃,“当年我在她魂魄里种下的锁,本是为了等她血脉觉醒时抽取力量。如今她灵海异变,锁扣反而更紧了——”他抬起头,眼眶泛红,“只要你们助我打开锁,我能引她主动暴露血脉破绽。”
玄微子眯起眼,枯槁的手背浮起青黑血管:“你确定?”
“我用慕家列祖列宗的魂灵起誓。”慕华安伸出手,腕间突然腾起黑雾,里面裹着几缕若隐若现的魂光,“当年我为练邪功屠了整个慕家,他们的魂灵全被我封在锁里。”他扯出个扭曲的笑,“那丫头最恨我背信弃义,可她不知道……这把锁,本就是用她亲族的怨气铸的。”
鬼火在凌霄仙尊指尖骤然熄灭。
他盯着慕华安腕间的黑雾,忽然低笑起来,笑声像夜枭扑棱翅膀:“好,三日后月蚀夜,正是阴魂最盛时。”他抬手指向洞顶,那里刻着歪歪扭扭的星图,“你去千幻神宗外引动神魂锁,玄微子布下‘九幽冥火阵’困人,我亲自取血脉——”
洞外忽然掠过一道疾风,将洞口的杂草吹得东倒西歪。
慕华安猛地缩了下脖子,像是被什么视线盯上。
凌霄仙尊却似未觉,指尖再次凝聚鬼火,将星图上“月蚀”二字烧得焦黑:“记住,我们要的不是她的命,是完整的神族血脉。”
同一时刻,千幻神宗演武场的试剑石旁,慕星黎的狐尾在夜风中轻扫过青石板。
她刚将最后一串糖葫芦核扔进旁边的竹篓,就见前方松影里走出道玄色身影——黎玄澈的广袖被月光镀了层银边,发间的玉冠在树影里忽明忽暗。
“师尊。”她迎上去,发间青玉牌轻撞在锁骨上,那是黎玄澈在她入门时送的护心玉,“这么晚还没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