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蓝光在脚下炸开时，慕星黎的耳中嗡鸣如雷。

灵泉玉瓶贴着心口发烫，泉水倒流的刺痛顺着经脉爬遍全身，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银针在血肉里翻搅。

她踉跄着栽进天机阁后巷的青石板路，鼻尖立刻涌进腐臭的血腥味——那是守阁弟子泼在地上的符水，混合着傀儡兽烧焦的皮毛味。

"咳..."她撑着膝盖起身，眼前的景象却在扭曲。

方才在山巅感受到的那股陌生力量正顺着灵泉翻涌，将她的识海搅成乱麻。

月光被云层咬得支离破碎，照在对面的朱漆阁门上，门环处缠着的玄铁锁链突然震颤起来——是玄冥残魂！

"果然在这里。"她攥紧玉瓶，指节泛白。

前世被吸尽鲜血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喉间泛起铁锈味，但这次她没躲。

灵泉在识海深处发出清越的鸣响，像是在回应残魂的波动。

"星黎！"

风刃破空声比声音先到。

黎玄澈的玄色广袖掠过她发梢，九尾在身后翻卷如墨云，指尖凝聚的冰晶精准劈向她左侧的暗巷——那里正有三道黑影潜近，是紫霄仙宗的影卫。

"你该在山巅拖住紫霄仙尊。"慕星黎转身时，瞥见他袖口渗出的血痕，"受伤了？"

"无妨。"黎玄澈的尾尖扫过她手背，将一道疗伤符按进她掌心，"方才在传送阵里感应到残魂异动，临时改了方向。"他抬眼望向阁门，瞳孔缩成竖线，"它在借月蚀之力重生，你体内的灵泉......"

"是钥匙。"慕星黎打断他，将玉瓶举到月光下。

泉水不再倒流，反而在瓶中凝成旋转的小漩涡，与阁门内传来的阴寒波动形成共鸣，"我能感觉到它的破绽——灵泉与它同源，所以能吞噬它。"

话音未落，阁门轰然炸裂。

黑红色的雾气裹着腐骨残骸喷涌而出，其中一道半透明的影子浮在雾中，正是玄冥残魂。

它的面容与前世吸她血时一般无二，嘴角咧到耳根："小狐狸，你竟自己送上门来？"

慕星黎的第五尾突然不受控地从后腰钻出。

毛绒绒的尾尖扫过地面，竟在青石板上烙出焦痕——这是血脉觉醒后的第一次失控。

她心口发闷，灵泉玉瓶"咔"地裂开细纹，泉水顺着指缝漏出，在地上画出金色的符文。

"时空凝滞！"她咬碎舌尖，鲜血喷在符文中。

灵泉的力量如决堤洪水，刹那间冻结了周围十丈的时间。

黑雾不再翻涌，黎玄澈举在半空的手定住，连玄冥残魂的笑都僵在脸上。

反噬来得比预想更快。

慕星黎的七窍渗出鲜血，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她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脆响，识海深处传来灵泉的哀鸣——这招她前世试过三次，每次都要修养三月，如今强行使用，怕是要折损百年寿元。

"够了。"

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后颈。

黎玄澈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神族特有的低频震颤，震得她发顶的狐毛都在轻颤。

他的九尾将她圈在中间，其中一尾尖点在她额心，"与我立神族契约，用第五尾的力量撕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