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破门处漏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斜长的影子。

五个挂着铜铃的邪修立在台阶上,黑幡猎猎作响,幡面扭曲的人脸仿佛要挣破布料爬出来。

慕星黎后颈的红痕又烫了几分,像是被火炭烙着,她下意识按住储物袋,那里装着慕华安的血——前日演武场,她故意用玄螭剑划破那伪善养父的掌心时,便存了这个后手。

"结界撑不住半柱香。"云阡润的指尖在虚空划出最后一道灵纹,防御阵法的光幕泛起涟漪,"他们带着破阵幡,刚才那一下已经撕开道口子。"她鬓角沾着细汗,平时总梳得整整齐齐的发尾散了两缕,垂在苍白的脸颊边。

沈初序将最后一枚青玉符塞进月明洲掌心,青铜鼎在他背上压出深痕:"这是爆炎符,遇敌就捏。

我前日新炼的,能炸出十丈范围。"他的拇指摩挲过符纸边缘,那里还留着炼器时被灵火灼出的焦痕——为了这些保命符,他在炼器房熬了整夜。

黎玄澈的九尾在身后翻涌如墨色波涛,却有一缕最柔软的狐毛悄悄缠上慕星黎手腕。

他望着她腰间的玄螭剑,剑鞘上的云纹被剑气震得微微发颤:"跟我走,我护着你。"声音低得像深潭底的石子,却裹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慕星黎抬头看他。

师尊的眼尾泛红,那是神族血脉沸腾的征兆。

前世她被慕华安推下诛仙台时,最后一幕也是这样的红——那时她不知道,原来这世间真有能为她燃尽天地的存在。

她反手勾住那缕狐毛,指尖轻轻一拽:"他们要的是我的血脉,我引开,你们走得更快。"

"星黎!"云阡润突然攥住她的衣袖,指尖凉得像冰。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窗外的树影里又晃过几个黑影,铜铃声连成一片,像极了前世刑场上催命的丧钟。

月明洲的木傀儡"咔"地转动头颅,三具傀儡同时举起木剑:"东南方又来七人,他们封住了密道。"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一道新鲜的刀疤——那是昨日为帮慕星黎探路时被天机阁发现的伤,"但西北方的竹篱墙有处破绽,我用傀儡试过,墙下埋的地听阵年久失修。"

黎玄澈突然按住慕星黎后颈,神力如暖流注入血脉。

她后颈的红痕瞬间平复,连带着黑幡带来的灼烧感也淡了:"他们用血脉标记追踪你,我暂时屏蔽了。"他的指腹擦过她耳尖,那里还留着前世被邪修抽去妖丹时的凹痕,"最多撑半刻钟。"

"走西北。"慕星黎抽出玄螭剑,剑光映得众人眼底发亮,"沈兄开路,云姐断后,月明洲用傀儡引开注意力。

师尊..."她望着他泛着银光的狐尾,"你跟在我左侧,别抢在前面。"

黎玄澈的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她往身后带了半步:"听你的。"

门外的砸门声突然变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