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时,慕华安就已经布下了这盘棋。

"师尊......"她抬头看向黎玄澈,却发现他的银发更浓了,几乎要盖过原本的墨色。

他望着四周的符文,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暴怒——那是属于上古神兽的愤怒。

"别怕。"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就算要掀了这困仙阵,我也会带你出去。"

慕星黎能听见他的心跳,强而有力,像擂动的战鼓。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金狐印记,与黎玄澈心口的印记遥相呼应。

洞外的夜枭又啼叫起来,这一次,声音里多了几分凄厉。

花梦常握着锁魂令的手开始发抖。

她看见,困仙阵中央的两人周身泛起金光,那光越来越盛,竟将暗紫色的符文灼出一个个窟窿。

黎玄澈的银发全部变成了金色,眼尾的金纹延伸至耳后,那是九尾玄天狐完全觉醒的征兆。

"这不可能......"她踉跄后退,"慕华安说,九尾血脉觉醒需要......"

"需要什么?"黎玄澈的声音像惊雷劈开夜幕,"需要用至亲的血祭?还是需要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他一步步走向阵边,每走一步,阵中的符文就碎裂一片,"我告诉你,真正的九尾血脉觉醒,只需要她想活。"

慕星黎望着他身后浮现的九条金色狐尾,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黎玄澈从未隐藏实力,他只是在等她成长。

如今她的血脉觉醒,他便再也无需压抑。

"星黎,握住我的手。"他转身朝她伸出手,九条狐尾在身后翻卷如浪,"我们一起,掀了这破阵。"

慕星黎将手放进他掌心。这一次,她没有犹豫。

困仙阵外,雪无涯望着这一幕,默默收起了腰间的追魂剑。

他望着黎玄澈身后的九尾金芒,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总觉得慕星黎的血脉有些熟悉——原来这世间,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只九尾玄天狐能让另一只为她放下所有防备。

"有趣。"他低笑一声,转身消失在夜色中,"看来北溟仙盟的这盘棋,要输了。"

而在更远处的山坳里,慕华安握着传讯符的手猛地收紧。

符纸上的字迹正在迅速消退,最后只余下一个血字:"逃。"

他望着千幻神宗方向的金光,喉间泛起腥甜。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布了二十年的局,竟会败在一个重生的小丫头,和一只护短的老狐狸手里。

困仙阵中,慕星黎感觉有温热的力量从黎玄澈掌心涌入。

她的妖丹表面,那些细碎的裂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来所谓的"代价",不过是黎玄澈用自己的妖力替她承受了。

"师尊,"她望着他眼中的自己,突然笑了,"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会重生。"

黎玄澈眼底的金芒微顿,随即溢出温柔的笑意:"我等了你三百年,从你第一次在雷劫中化为灰烬开始。"

话音未落,困仙阵发出一声哀鸣,彻底碎裂成漫天星屑。

月光下,九条金尾与一条银尾交缠,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光痕,直向千幻神宗的方向飞去。

而在他们身后,花梦常握着锁魂令的手松开,令牌"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突然明白——有些局,从一开始就不该入局。

山风卷起满地星屑,将所有阴谋与背叛都埋进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