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弹一首无声的战歌?" 云熠乾接过话头,目光敏锐地捕捉到裴砚琛眼底闪过的暗色。

男人忽然轻笑出声,从西装内袋摸出张黑卡递给路过的侍者:"给那位表演者送束蓝玫瑰,附言 ' 惊才绝艳 '。"

刘月端着红酒杯的手突然僵住。

她抬眸时,唇角仍噙着惯常的温婉笑意,可眼尾的细纹却因瞳孔骤缩而微微绷紧,像幅被突然扯动的绸缎画 —— 表面波澜不兴,褶皱里藏着风的轨迹。

——

后台的换衣间亮着暖黄的镜前灯,蓝羽将鎏金面具放进琴盒时,指尖不小心蹭到马面裙的织金襕干,冰凉的金属纹路让她想起裴砚琛方才在台下凝视的目光。

她换回深海蓝缎面礼服,碎钻腰带重新束紧腰肢的瞬间,镜中倒影已从江湖客褪成众人熟知的蓝羽,温婉疏离,像件摆在橱窗里的精致瓷器。

重新踏入宴会厅时,水晶灯的光芒比后台刺眼三分。

蓝羽正用指尖调整碎钻肩带,身着银灰色燕尾服的侍者忽然躬身递来托盘,高脚杯里的红酒在灯光下泛着宝石光泽:"蓝小姐,这是一位先生送的波尔多。"

她的鼻尖刚凑近杯口,馥郁的酒香里忽然窜出丝若有似无的甜腻 —— 那是 γ- 羟基丁酸的味道,暗网黑市俗称 "液体迷魂药"。

指尖轻轻晃了晃酒杯:"谢谢,我不喝酒。"

她浅笑着摇头,话音未落,许柏年的身影已穿过人群,他指间转着杯香槟,袖口的蓝宝石袖扣与她礼服碎钻相映成趣:"怎么站在这儿发呆?"

"有人想请我喝杯特殊的酒。" 蓝羽将酒杯推回托盘,侍者的指尖在接杯时明显一颤。

许柏年挑眉接过托盘,对着灯光转了转酒杯,忽然轻笑出声:"波尔多 2012?可惜了。"

他随手将酒递给路过的侍应生,又从吧台取了杯无酒精鸡尾酒,"试试这个,接骨木花味的。"

玻璃杯触到唇边,她仰头饮下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后颈忽然泛起细微的麻痒。

许柏年替她理了理被夜风掀乱的发丝,动作自然得像替她挡过无数次商业陷阱:"今晚的表演很精彩。"

蓝羽眉眼弯起,唇角漾起轻笑:“谢谢师兄的夸奖。”

一刻钟后,水晶灯的光斑在视网膜上熔成模糊的金箔,胃袋翻涌着细针般的麻痒,眩晕如深海暗流般兜头罩下。

蓝羽攥紧酒杯的手指慢慢松开,看着许柏年的身影在视野里叠成重影。

她摸出手机打字时,屏幕蓝光刺得眼眶生疼:"我有些不舒服,去楼上开个房间,你不用管我了。缓过来,我就自己回家了,或者直接在房间里过夜了。"

酒店房间的电子锁发出 "滴 —— 嗒" 的轻响,蓝羽扶着墙摸进玄关,视网膜上蒙着层毛玻璃般的雾翳。

这时,门突然 "咔哒" 弹开道缝隙,惊得她肩颈骤缩,指尖连腰间的匕首暗格都抓不住。

她刚刚明明关了门的,怎么会……

门阖上的刹那,一股陌生的气息袭向蓝羽的鼻腔。

男人的臂弯像淬了柔光的钢铁,将她打横抱起时,她听见自己破碎的呜咽 —— 那是强撑了整晚的锋芒,终于在眩晕里碎成齑粉。

床垫下陷的弧度里,他将她轻轻搁置,动作轻得像搁置易碎的琉璃盏。

她辨不清那双手是温柔还是禁锢,只感觉西装面料擦过膝盖的触感,十分陌生。

唇瓣压下来时带着冰与火的震颤,她尝到他唇角的苦,像混着威士忌的代码,明明该灼烧神经,却在眩晕里化作溺亡前的最后一口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