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回到现在。
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斜斜洒入,蓝羽站在婚房中环视四周,指尖抚过梳妆台上的相框——那是结婚当天拍摄的,照片里只有一个人,她笑得灿烂,却不知往后六年会被现实磋磨得千疮百孔。
蓝羽在离婚协议上签好字之后,只收拾了一些衣服和她的专业书籍,没有带珠宝首饰那些东西。
她将相框轻轻放进包里,那是她在这段婚姻里唯一想带走的东西。
拉上拉链的瞬间,仿佛也将过去六年的委屈与不甘一并封存。
她拖着行李下楼,准备搬到离浅柏不远的公寓,是她几年前买的。
这个公寓没人知道是她的。
房子有找人提前打扫,倒也不用她再费事。
临走之时,她感慨地对管家说道:“这些年承蒙你的照顾了,谢谢你!”
说完,蓝羽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转身拉开了大门。
管家受宠若惊地道:“太太,你是要去旅游吗?”
蓝羽顿了顿,垂眸看着行李箱拉杆上缠绕的红绳,那是结婚时系上的,如今边角已经起毛:“只是换个地方生活。”
管家望着她素净的装束,试探着追问:“是和先生一起换地方吗?”
蓝羽神情平静:“不是。我和砚琛要离婚了,以后不回来了。”
蓝羽说完,转身拖着行李箱往门外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像是在为她全新的人生节奏打拍。
阳光倾洒在她挺直的脊背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逐渐与身后那座承载了六年时光的房子越离越远。
管家懵了:“啊?”
蓝羽没再说话,拖着行李箱走了。
管家急忙给裴老爷子拨去电话。
夜色渐浓,蓝羽抵达了那处隐秘的公寓。
推开门,陌生的清冷气息扑面而来,她将行李箱随意放在玄关,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翌日。
蓝羽被裴老爷子叫回了裴家老宅。
她站在裴家老宅熟悉又陌生的玄关,深吸一口气,抬脚迈进那扇雕花木门。
屋内的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檀香,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却再也无法让她感到一丝心安。
她踩着地毯走向会客厅,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与过去的距离。
裴老爷子目光深沉,问道:“想好了?”
蓝羽望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庞,想起这些年裴家对她的照顾,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却依然态度坚决。
蓝羽点头,语气坚定:“想好了。”
她的声音清晰而决绝,仿佛将积攒六年的情绪都化作了这一句坚定的回答。
蓝羽挺直脊背,眼神中褪去了往日的隐忍与迷茫,取而代之的是破茧重生的清醒。
裴老爷子眉头微蹙,仍试图劝道:“不再考虑一下吗?”
蓝羽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些年,我处处忍让,换来的却是他的冷漠与背叛。爷爷,我累了,真的累了。”
她眼眶微红,再次缓缓开口:“爷爷,这段婚姻,我感觉自己每天都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裴砚琛不爱我,他在外面有其他女人,我看着他对刘月的好,只会让我痛不欲生,我再坚持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三个人都不开心,何必呢?况且刘月配裴砚琛也勉强凑合吧。”
裴老爷子沉默良久,目光落在蓝羽消瘦的身形上,往日精明的眼底满是疼惜与无奈:“是我们裴家对不住你。”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既然心意已决,爷爷也不拦你。只是往后……若是有难处,裴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裴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好吧,你们离婚我同意了。”
蓝羽在裴家用了午饭就离开了。
回到公寓的蓝羽,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与防备。
她蜷缩在沙发里,望着天花板发呆,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这些年在裴家的点点滴滴。
曾经的憧憬与期待,如今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但很快,她便振作起来,从行李箱中翻出那些专业书籍,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一个人住在公寓里,不用再在意别人的感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蓝羽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蓝羽伸手摸向茶几上的水杯,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些。
目光不经意扫过书架,那里还放着学生时代的航空航天类竞赛奖杯,蒙着薄薄一层灰。
指尖抚过奖杯边缘,那些为学术日夜奋战的时光突然鲜活起来,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太久没触碰热爱的领域了。
她的专业是航空航天工程,16岁的时候,回国探亲,顺手和国内的师兄许柏年创立了浅柏科技公司。
当时年纪小,她一心扑在学术上,对公司运营并不太上心。
没多久就返回了苏黎世,她随便丢了几个专利进去,就没再管了。
后来更是结婚生女,快把自己的公司给忘了。
如今重拾记忆,她才惊觉自己拥有的不仅是一段失败的婚姻,还有一座亟待焕发新生的科技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