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体力和力量都远远不如这个强壮的男人,这样夹着他根本撑不了多久!
她唯一的生路,就是把这个人渣、这个畜生,推进身后的地狱!
“去死吧!!!”
王婉筑在心中发出无声的怒吼,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双腿猛地向内狠狠一绞!
同时,她的身体向后再次爆发出最后的推力!
张伟的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倒映出头顶矿洞那模糊的岩壁轮廓!
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啊——!”
他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身体重重地摔进了那个黑洞洞的、深不见底的矿坑里!
砰!
噗通!
矿坑深处传来了重物坠落撞击岩壁和最终落地的沉闷回响,以及骨头碎裂的可怕声音。
王婉筑清晰地听到了张伟那戛然而止的惨叫声,以及身体撞击到矿坑石壁、最后砸在坑底的恐怖回响。
她没有丝毫停顿,在确定张伟已经掉下去之后,立刻松开双腿,挣扎着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
双腿因为刚才的极限用力而剧烈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她顾不上这些,迅速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她要跑到唐振业身边,趁着那两个人还没回来,想办法给他松绑!多一个人,或许就多一分逃生的希望!
然而,就在她手忙脚乱地试图解开唐振业身上那些死结绳索时,矿洞的另一侧传来了沉闷而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
张继良和苏卡达回来了!
王婉筑心中猛地一紧,根本来不及解开唐振业手脚上的绳子,只能凭借本能,赶紧缩身躲到了旁边一块巨大岩石的阴影里,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
张继良和苏卡达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他们一眼就看到唐振业还被绑在原地,似乎清醒了一些,但原本应该看守这里的张伟,以及作为人质的王婉筑,却都不见了踪影!
“老唐!”
张继良皱着眉头低喝了一声,快步走上前,俯身查看了一下唐振业的情况,发现他确实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涣散,极其虚弱。
“妈的!张伟那狗日的混蛋玩意儿呢?!带着那小妞跑哪儿鬼混去了?!”
张继良看到唐振业似乎恢复了些许意识,立刻扭过头,对着漆黑的矿洞深处,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暴躁和不耐烦。
唐振业艰难地转动着浑浊的眼珠,看清了面前凶神恶煞的张继良,以及他身后那个如同鬼魅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独眼男人苏卡达。
他虚弱地喘息着,用尽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张…张伟…他…他把王…王婉筑…带…带到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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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费力地抬起下巴,指向王婉筑刚才引诱张伟去的那个更加偏僻的分支矿道的方向。
“他…他说…说要…要做…做坏事……”
张继良一听,脸上立刻露出极度不耐烦和鄙夷的神色。
“操他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满脑子裤裆里那点破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他狠狠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低声咒骂着,毫不犹豫地转身,便朝着唐振业所指的那个分支矿道大步走去。
苏卡达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只是如同雕像般站在那里,那只没有被眼罩遮挡的血红色独眼,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先是漠然地扫了一眼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唐振业,随即又缓缓转向张继良离去的方向。
他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是一种极其微弱的、淡淡的血腥味,以及……恐惧和绝望残留的味道。
张继良怒气冲冲地冲进那个漆黑的分支矿道,手中高亮度的强光手电筒光束如同利剑般四处扫射。
很快,他就看到了蜷缩在一块巨大岩石的阴影里,浑身瑟瑟发抖、看起来惊恐万分的王婉筑。
但他没有看到张伟的身影。
“张伟呢?!那小子死哪去了?!”
张继良的语气充满了不善和浓浓的怀疑,厉声喝问道,手电筒的光束毫不客气地直射在王婉筑脸上。
王婉筑缓缓抬起头,脸上布满了真实的泪痕和惊恐,她伸出依然在剧烈颤抖的手指,指向旁边的那个黑洞洞的、散发着寒气的矿坑。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他…他骂我…想打我…然后…然后脚下一滑…不小心…掉…掉下去了……”
张继良心中猛地一惊,脸色骤变!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矿坑边缘,立刻打开手电筒的强光模式,向下照去。
刺目的光束艰难地穿透层层黑暗,触及到数十米深的矿坑底部。
然后,他看到了张伟那扭曲变形的尸体。
张伟面朝下趴着,身下的岩石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四肢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折断着。
尤其是双腿之间,一片血肉模糊,显然是在坠落过程中,撞到了坑壁上突出的尖锐岩石,直接被开了膛。
死状极其凄惨,不忍直视。
张继良的脸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得吓人。
虽然他和张伟只是酒肉兄弟,臭味相投,谈不上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但在这种亡命天涯、逃亡的关键时刻,突然死掉一个重要的打手和探路者,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少了个帮手那么简单。
这更像是一个极其不祥的预兆,带来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晦气和恐慌!
“妈的!真是个废物!色字头上一把刀,早晚死在女人身上!”
张继良低声咒骂了一句,强行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和烦躁。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缓步走过来的苏卡达,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苏…苏卡达大师……现在…现在怎么办?张伟他……”
苏卡达缓缓走到矿坑边,如同俯视蝼蚁般,低头看了一眼坑底那具已经冰冷、失去任何生命气息的尸体。
他那只裸露在外的血红色独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冰冷而漠然,仿佛只是在看一堆毫无用处的垃圾。
“无妨。”
他用那特有的、沙哑低沉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嗓音缓缓说道,语气平静得令人心头发寒。
说着,他从宽大的黑色泰式长袍怀中,摸索着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看起来沉甸甸的黑色布袋。
他随手一扬。
那个黑色的布袋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悄无声息地落入了深邃的矿坑之中,正好掉在了张伟尸体的旁边。
布袋落地时,发出“噗嗤”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什么柔软的东西被挤破了的闷响,在这寂静的矿道中显得格外诡异。
“给后面可能追来的条子,留点小礼物。”
苏卡达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诡异的、如同恶魔般的弧度,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万一那些条子不知死活,敢跟得太紧……”
“这些小东西……足够让他们手忙脚乱一阵子了,也能给我们争取更多宝贵的时间。”
他说完,便不再看那黑暗的矿坑一眼,仿佛那里面埋葬的不是一个刚刚还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条无关紧要的死狗。
他转过身,朝着王婉筑和唐振业所在的方向缓缓走去。
“把这个女人,还有那个老东西,都带上。”
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人类的感情,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命令。
“让那个姓林的,带我们下山,去取车。”
张继良虽然完全不明白苏卡达丢下去的那个黑色布袋里到底装了什么要命的鬼东西,但看到他如此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张伟之死而产生的慌乱和不安,也莫名其妙地安定了下来。
他对苏卡达那些神鬼莫测的邪异手段,有着近乎迷信般的信任和依赖。
他快步走过去,粗暴地解开了唐振业手上剩余的绳索,然后如同拖拽牲口一般,将几乎瘫软在地的唐振业和依旧惊魂未定的王婉筑拽了起来。
唐振业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又被王婉筑之前硬塞了几口肉,精神确实恢复了一些,至少在大力的搀扶下,能够勉强站立和蹒跚行走了。
“走!都他妈给老子快点!磨磨蹭蹭想死吗?!”
张继良恶狠狠地催促着王婉筑和唐振业,然后扭过头,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不远处阴影里的林强,用命令的口吻吼道。
“姓林的!带路!带我们下山!”
林强的目光从张继良那张凶恶狰狞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到王婉筑那张虽然苍白、沾满泥污,却异常坚毅的小脸上。
他的心头,悄然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敬佩。
虽然王婉筑没有明说,但他几乎可以肯定,张伟绝不是什么“不小心”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