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老子玩什么花样?!”
“不是!”林强强行挺直了因为剧痛而有些佝偻的身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虚弱,但又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真实的疲惫和不堪。
“我是为我自己来的!”
“还有……”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张伟手中那个如同破布娃娃般的女。
“还有王婉筑!”
他的目光转向洞口,声音不大,却精准地刺向了核心。
“我中了你的毒,苏卡达!”
“我知道是你干的!”
“你出来!”
“帮我解毒!”
“只要你帮我解了毒,我就保证让你们安全离开这里!”
苏卡达那只血红色的独眼,危险地微微眯了起来。
瞳孔深处,闪烁着审慎和评估的光芒。
他在衡量林强这句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解毒?”洞内传来张继良充满嘲讽的冷笑声,“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就凭我对这座山的了解!”林强喘息着,剧痛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语气却异常强硬,没有丝毫退让。
“你们现在被围死了!能走的道有几条,你们心里清楚,警察更清楚!”
“但我知道警察不知道的路!”
“我能告诉你们怎么走,能带你们避开外面所有的眼睛和耳朵!”
他的目光落在张伟手中的王婉筑身上,心如刀绞,但语气却平静得近乎冷酷。
“而且,王婉筑是无辜的。”
“她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生。”
“放了她。”
“我来做你们的人质!”
他直视着洞口深处那片黑暗,一字一句,抛出了那个石破天惊,大胆到极点的建议。
“用我,换她!”
“我跟你们走!”
“只要你们安全了,确认安全了,你们再放了她!”
洞内瞬间爆发出更加粗暴和猖狂的笑声。
“操!你他妈是真疯了还是吓傻了?!”张伟尖声叫了起来,脸上肌肉扭曲,满是狰狞的狞笑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老子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还想来当人质?!”
“老子这就出去一枪毙了你个狗日的!”
他说着,作势就要端着手里的武器往外冲。
“砰!”一声闷响。
张伟被身后的人狠狠拽了一个趔趄。
“草!张伟!你他妈想干什么?!给老子冷静点!”张继良压低了声音,对着他怒声嘶吼,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张伟脸上。
“别他妈在这个时候给老子添乱!”
“你以为老子不想弄死他?!老子做梦都想!”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全是条子!你他妈现在冲出去是想死吗?!”
张继良剧烈地喘着粗气,胸膛起伏,显然也是被气得不轻。
他强压下怒火,对着洞口方向喊道:“林强!你少他妈在这里痴心妄想!”
“人质是我们手里现在唯一的护身符!唯一的王牌!”
“放了这个女的?换你?”
“你想得美!门儿都没有!”
苏卡达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洞外的林强,那只血红色的独眼,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虚妄,直抵人心最深处。
林强提出的交换条件,在他看来,既在意料之外,又似乎……带着某种可以利用的计算。
一个中了自己足以致命的尸蛊反噬的人,竟然还能保持清醒,还有能力和胆量站在这里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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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个人……似乎还真的很有价值?
苏卡达没有理会张继良和张伟近乎失态的争吵和咆哮。
他缓缓抬起那只戴着黑色眼罩的左手,用手指轻轻揉了揉眼罩下那只血红色的右眼。
动作缓慢而诡异。
林强的身体素质,确实超乎寻常的强悍,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且,林强说得没错。
他中毒未死,并且主动出现在这里,对于外面的警察来说,绝对是一个计划之外的变数。
但对于他们这些被困在洞里的亡命徒来说,同样是一个巨大的意外。
正如张继良刚才吼叫的那样,他们现在就是瓮中之鳖,是困兽。
洞穴外面,是密集的火力,是天罗地网。
就算他苏卡达的降头术再诡异,再厉害,也扛不住现代化热武器的饱和打击。
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留着林强在身边……
毫无疑问,就像是揣着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这个人,太邪门了。
但是……
他提出的交易,听起来……似乎……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苏卡达的目光转向依旧在低声咒骂的张继良,用他那特有的,如同砂纸摩擦般低沉沙哑的声音开口了。
“林强。”
“你当真……能带我们避开外面的警察?”
林强的心猛地一跳!
他知道,机会来了!
“能!”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痛苦,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力量和不容置疑的肯定。
“这座山里的每一条沟,每一条坎,每一条能藏人的暗道和小径,我闭着眼睛都能给你们指出来!”
“我能带你们走一条,警察绝对想不到,也绝对找不到的路!”
他的目光,穿过洞口的黑暗,直视着苏卡达那只闪烁着幽光的独眼。
“而且,”他加重了语气,抛出了更具诱惑力的条件,“我可以帮你们解决后续所有的麻烦。”
他指的,自然是警方后续无穷无尽的追捕。
苏卡达沉默了。
那只血红色的独眼深处,光芒急速闪烁。
他在飞快地权衡着利弊得失。
杀掉林强?
除了能泄一时之愤,没有任何实际好处,反而可能激怒外面的警察。
留着林强?
危险确实存在,而且很大。
但似乎……真的能换来一条生路?
毕竟,他对这片陌生的山区,也并不熟悉。
最终,苏卡达缓缓地开口了。
声音里带着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诱惑。
“我可以考虑。”
“但人质,不能换。”
“这个女人……”他的目光扫过角落里昏迷的王婉筑,“她是我们离开这里的通行证,是我们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