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医这条路,显然已经走到了尽头。
林强无力地靠在家里的沙发上,脸色比雪白的墙壁还要惨淡几分。
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刺麻和那种仿佛要钻进骨头缝里的阴冷抽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挣扎的火星,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中医!
羊城的老城区,那些纵横交错的幽深巷弄里,历来是藏龙卧虎之地。
通过之前一个工程项目上认识的老板辗转介绍,林强七拐八绕,终于在一条僻静得几乎听不到车马喧嚣的巷弄深处,找到了一家门面古朴得像是从民国穿越过来的老式中医诊所。
诊所的门脸不大,斑驳的木门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混合了多种草药的独特香气扑面而来。
这气味并不刺鼻,反而带着一种时光沉淀下来的厚重感,奇异地让林强焦躁的心头稍稍安定了几分。
诊室里坐着一位老中医,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眼神清澈矍铄,腰板挺得笔直,丝毫不见一丝老态。
老中医姓秦。
他示意林强在对面的木凳上坐下,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三根看似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林强的腕脉之上。
随即,他闭上眼睛,凝神细细体会着脉象传来的信息。
诊室里异常安静。
只有墙上那老式挂钟指针移动时,发出轻微而规律的“滴答”声响。
偶尔,窗外幽深的巷弄里会传来几声慵懒的猫叫,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时间仿佛凝固了。
秦老中医那花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缓缓蹙了起来。
他换了一只手,重新搭在林强另一侧的腕脉上,再次仔细诊脉。
这一次,他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困惑和不解。
“奇怪……当真是奇怪……”
秦老中医终于放下了林强的手腕,抬起眼,目光锐利地仔细打量着林强。
“小伙子,从你的脉象来看,气血异常充盈,根基更是浑厚无比。”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探究。
“这身体底子,比许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要好上太多。”
“五脏六腑也未见明显虚亏之象,精神也无萎靡不振。”
他微微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
声音也随之低沉了几分。
“但是,就在这看似平稳旺盛的脉象深处,却潜藏着一股极其阴寒、并且异常霸道的异种气息!”
“这股气息,绝非寻常的风、寒、暑、湿、燥、火这六淫外邪所能导致。”
“倒像是……像是中了某种阴毒的寄生虫之毒,又或者……”
秦老中医陷入了沉吟。
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老旧的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仔细斟酌着用词。
他的目光在林强苍白的脸和他手臂上那道颜色依旧暗沉的伤疤之间来回逡巡。
“更像是……南洋那边流传过来的一些……极为邪门的东西。”
“老朽行医大半辈子,像你这种情况,也是极为罕见。”
他摇了摇头。
“只在很多很多年前,老朽还在晋平老家的时候,似乎……见过一例有些相似的病人。”
林强的心脏猛地一跳!
几乎是脱口而出:“晋平?!”
“对,晋平。”
秦老中医点了点头,眼神有些飘忽地望向窗外。
仿佛陷入了极为久远的回忆。
“那也是个年轻人,当时好像……好像听人说是中了蛊毒。”
“他也是被一种很古怪的东西所伤,发作时的症状跟你现在描述的有些类似,但给我的感觉,似乎比你眼下的情况还要凶险几分。”
“那股力量,阴毒至极,简直不像这凡俗世间该有的东西。”
秦老中医说到这里,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心有余悸。
“那他后来怎么样了?找到解救的法子了吗?”
林强急切地追问,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
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后来啊……”
秦老中医收回目光,再次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遗憾。
“后来只是听说,他自己找到了解决的法子,至于具体是什么法子,老朽就不太清楚了,毕竟不是经我手医好的。”
“只隐约听一些江湖传闻提起,他后来好像是回乡下……养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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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老中医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当然了,这些都是些道听途说的江湖传闻,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他沉吟了片刻,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被遗忘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