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双桅旗舰上,陆俭若有所思道:“贤弟莫不是遇上了强敌,要打上一场?”

这事透着点古怪啊,如果真要与人交战,何必拉上他呢?就算是立威,也未免太过行险。

可若不是交战,何必兵马齐出?

“强敌谈不上,就是拉儿郎们出来练练手。花不了几天的。”程曦笑道。

看着这坦荡荡的笑容,陆俭心头咯噔一声,难不成赤旗帮打算劫掠沿途的商船?

这是匪帮的老本行不错,但是他去番禺是准备做长久营生的,若是坏了名声,甚至被人记恨在心,可是要惹出麻烦的。

然而心里这么想,话却不好问出口。毕竟是他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借用了对方的船队运粮,更别提罗陵岛那档子麻烦事。

若说程曦心底没有一点芥蒂,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如果对方真如此行事,他可能就要提前下船了。

然而跟陆俭想的不太一样,行出不久,他们就遇上了一队商船,足有四艘。

见到如此规模的船队出行,对方吓得远远躲在一旁,既不敢退也不敢进,就跟道别野狗一般瑟瑟发抖,谁料程曦根本看都不看,直接扬帆驶过。

这是嫌弃鱼儿太小,不值得吃,还是真打算跟人开战的?陆俭心中疑惑更甚,好在,这次没让他等上太久。

“东家,前面两艘应当是贼船。”了望台上传来消息,严远立刻前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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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商船和贼船很好区分,吃水不同,旗帜也大相径庭。

这两艘船想来是出来捕猎的,遇上船队可能只是袭扰,遇上单独的商船就未必会放过了。

只是让陆俭没有料到的是,听到“贼船”二字,程曦便是一挥手:“拿下。”

严远领命而去,随着一阵旗号变幻,四艘船出列,朝着贼船扑去。

这下可让那群海盗们大吃了一惊,要知道船队势大的时候,很少会搭理身边的贼船,毕竟商船吃水更深,很难追上贼船。

谁料现在这么大的船队,居然带了四艘同样没有负累的战船,两者又挨得这么近,真是跑都来不及了。

于是陆俭就眼睁睁看着那四艘船花了两刻钟时间追上了贼船,又花了一刻钟打了上去,等彻底打完,传回旗语,也不过是短短半个时辰。

“杀敌三十四人,俘虏二十二人,船上并无财货。”严远前来回禀。

“带着俘虏归队。”程曦平静颔首。

陆俭简直目瞪口呆,为何放着好好的商队不抢,反倒去打贼船?

这一战下来,除了两条船之外还能得到些什么?

万一帮众受伤,船只损毁,岂非得不偿失?

像是看出了陆俭的惊诧,程曦笑道:“怎么,明德兄觉得奇怪?”

陆俭干咳一声:“愚兄是有些好奇,那贼船显然尚未开张,为何要打?”

“自然是为了练兵。”程曦笑笑,“再说了,这片海域以后有了赤旗帮,别家也该收敛一二。”

陆俭险些没能控制住神情,他可没料到程曦打的是这主意!想要扩大势力,占据一地,势必要让其他人退避三舍才行。

就如长鲸帮,船只上千,帮众上万,能纵横南洋,甚至垄断胡椒贸易。

在合浦附近,没有任何人敢冒头,正是因为长鲸帮威压太重,鲸吞了大小匪帮。

然而积年的匪帮如此行事并不奇怪,这少年拿住罗陵岛才区区两月啊,竟然就敢肃清海域了。

该说他是胆大妄为,还是心思深沉呢?

陆俭此刻都找不出评价之语,更没法判断赤旗帮是否真的有这样的实力。

两艘贼船而已,在大海上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这样的想法,随着船队的前进动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