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两口饭,马老二忍不住叹了口气:“平儿啊,咱们都搬到岛上了,以后也别拘着了,该走动就出门走走,别憋坏了身子。”

马平沉默的点了点头,并未答话。

见儿子这样,马老二也不好再说什么,默不吭气的扒完了饭,把碗往桌上一放,马平立刻起身收拾碗筷。

看着那忙碌的身影,马老二只觉气都有些喘不匀。

这都是他的过错,把制药的本事交给了儿子,却没教他规矩,让他知道轻重。

结果一场事故,人就这么毁了,连军饷都吃不成,只能在家让他养着。好好一个娃儿,打小就聪明伶俐,心思活泛,哪想会变成今日的模样。

也正是担心儿子今后的生计,马老二才咬了咬牙,听从了陆家的嘱咐诈死销户,这才脱了军籍,跟着出了海。

那一百两安家的银子,就差不多够给儿子讨个媳妇了,自己再勤恳些,给小两口攒点积蓄,将来也不至于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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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陆管事还说了,这岛上能种田打鱼,他得想法子弄几亩地,也不知岛上收的税会不会太高。

正坐在屋中苦思,外面突然有人敲门,马老二抬头一看,赶忙起身:“老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丁老汉闻言也不客气,径直走进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叹道:“马老弟,咱们来岛上已经五天了,怎么还不见安排活儿呢?”

丁久年岁可比马老二大多了,今年已经五十六了,家里有儿有女,孙女都十四了。

按理说,他这样有本事的制弓师傅,就算干到六十五也没人会嫌弃,两个儿子还都学了手艺,本事不差,在卫所也能安生度日。

也就是时运不济,碰上了要命的祸事,他那孙女竟然被一个千总家的混账行子看中了,大闹了一场。

儿子们都挨了板子,女婿被发配去当差,他在军械司的位置也丢了,眼瞅着要成为那些上官们捞偏门的苦力。

这是要逼他们低头啊!可是丁久哪里肯?那千总家的公子已经闹出三四条人命了,最喜欢凌虐妻妾,要是孙女去当了他的妾,哪还有命在?他也是硬撑着口气,想把事儿熬过去,谁料却听闻陆家想请制弓的师傅。

丁久左思右想,咬了咬牙,亲自去拜访了陆管事,才把自己这一大家子都捞了出来。

如今脱了军籍,也算是退离苦海了。

只是初来乍到,又是个匪帮的大营,难免还是会有些忐忑。

如今陆管事都走了,怎么还没人来找他们呢?

马老二也叹了声:“兴许是太忙吧。咱们干的都不是轻松的活儿,有没有工料还是一说呢。”

这话让丁久心头一沉,是啊,制弓需要的东西可太多了。一个匪帮,去买点弓弩不就成了,干吗还要找制弓的匠人?这要是材料不够,人手不够,做不出人家想要的强弓可怎么办?

又看了眼窝在墙角的青年,丁久劝道:“老弟,现在来到岛上了,也让小马出门走走。这边尖酸的人肯定少些,别憋在屋里闷坏了。”

马老二苦笑着摆了摆手:“这不刚来,再等等吧。”

他都不知该跟儿子说些什么,只能慢慢熬着了。

正聊着,突然有人在外面叫道:“两位老师傅可在?”

马老二和丁久同时站了起来,愣了下,还是马老二先反应了过来,赶忙出屋:“在的在的,啊……这,这不是帮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