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钢笔...是我爸送她的结婚礼物】

手术室的门开了条缝。程真看见不锈钢托盘里躺着粉色的肉团，连着半透明脐带在生理盐水里沉浮。穿白大褂的女人转身时，她看清对方胸口别着的姓名牌——程素芬 主治医师。

"这样你就能专心备考了。"医生母亲摘下手套抚摸她头发，橡胶味的指尖沾着血丝，"妈妈都是为了你。"

*

《被撕碎的爱，仍在反复结痂》

2013年高考前夜，程真在浴室发现验孕棒。

两条杠像斩首台的铡刀悬在头顶。男友林夏的短信还在手机屏幕闪烁："明天考完陪你去医院，别怕。"但当她躺在手术台上时，听见护士说："刚有个穿校服的男生，接了电话就跑了。"

三个月后大学报到日，她在新生名册看到林夏的照片。隔着军训人群，对方脖子上还留着她指甲的抓痕。他笑着给新女友剥橘子，灵活的手指曾经也这样剥开过她的校服纽扣。

深夜宿舍里，程真用美工刀在左大腿刻"贱"字。结痂时林夏在朋友圈发接吻照，她就再割开旧伤。直到某天发现伤口里长出黑色菌丝，扯出来竟是干枯的脐带。

一条灰色弹幕缓缓浮现：

【菌丝是手术时没清干净的胚胎组织】

*

《溃烂的爱与破碎的我》

2023年心理诊所，程真第17次修改自杀计划书。

"您母亲的自杀倾向量表结果呢？"医生敲键盘的声音像在给她钉棺材板。程真望向窗外，突然发现诊室根本没有窗户——那是《阈限直播间》的电子屏，无数观众正看着她溃烂的人生。

药盒里爬出黄雨衣男孩，用缝合线手指帮她数舍曲林药片。"姐姐，"他腹腔里传出林夏的声音，"你杀死的爱都在这里腐烂。"

她吞下整板药片时，天花板渗出B超影像的黏液。最后一个清醒意识是听见三个世界的自己在对话：

"要是当年没签字..."

"要是没遇见林夏..."

"要是没被生下来..."

系统突然弹出血红提示：

【全体用户强制下线，最终章《脐带》解锁】

又名《水仙镜中，我吻过千万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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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音冰冷响起：

「检测到世界线崩溃，正在强制修复——」

「修复失败，启动最终预案：水仙模式」

程真站在镜前。

镜子里不是她的倒影，而是无数个不同世界的自己——

- 穿着高中校服、手腕缠着绷带的程真

- 白大褂染血、手持手术刀的程真

- 黄雨衣湿透、怀抱玻璃罐的程真

她们同时伸出手，指尖触碰镜面，涟漪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