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稷回到淅川农技站的那天,天空飘着细雨。他刚推开实验室的铁门,就看见张铁柱正跪在地上擦拭仪器,冯知微和几个技术员在核对数据,所有人都穿着素白的实验服,胸前别着小小的白花。
"方老师!"张铁柱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他嘴唇颤抖着,递上一份快递文件:"这是...这是北京刚寄来的,林向荣和苏丹整理的高老遗作..."
方稷接过文件,里面是高老最后的研究笔记复印件,扉页上林向荣用红笔标注:"已按高老原始数据复验完毕,详见附件。"苏丹的娟秀字迹在一旁补充:"细胞切片结果支持高老假设。"
实验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雨滴声。
林向荣发来的电报中,表示把高老留下的所有样本都重新检测了,北京那边的数据整理的差不多了,林向荣和苏丹申请来淅川。
方稷让孙兴华直接去打电话告诉林向荣和苏丹,"兴华和向荣苏丹说,让他们留在部里继续分析。高老最在意的不是形式,是把研究做完。"
方稷翻开高老的笔记。张铁柱凑过来,指着一段潦草的字迹:"高老最后写的这个骤旱刺激阈值,我们是不是..."
"今天就验证。"方稷已经脱下外套,"铁柱,去准备试验田;知微,重新校准仪器。"
接下来的日子,淅川与北京两地联动。
每天上午,林向荣都会准时发来北京实验室的检测报告;苏丹则通过新安装的电话专线,与冯知微讨论细胞层面的发现。
张铁柱带着老乡们起早贪黑地在试验田里记录数据,裤腿上沾着泥巴好像就没洗干净过。
有个暴雨夜,方稷正在和北京通话,突然听见试验田方向传来喊声。他冲出去,看见张铁柱自己一个人冒着大雨在保护样本。
"不要命了?!"方稷在雨中怒吼。
张铁柱抹了把脸,固执地不说话。
第二天,张铁柱高烧39度,却死活不肯休息:"我得把数据录完...林向荣那边等着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