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的脚步突然虚浮。
酒精在血液里翻涌,世界天旋地转的刹那,一只有力的手臂横亘在她腰间。
卫远的掌心隔着薄薄衣料传来灼热温度,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心。”他的声音擦过耳际,又迅速松开手,仿佛被烫到。
时欢晃了晃脑袋,看见卫远耳尖泛起的薄红。
他快步走向单人沙发坐下,那是整个客厅离她最远的位置。
茶几上的玻璃杯被他端起又放下,水面晃出细小的涟漪。
“里面是什么?”时欢拿起礼物盒晃了晃。
卫远仰头喝水,喉结在脖颈上滑动:“随便送的。”
时欢把盒子放回去,她抬眼望向卫远,“一直忘了问你,伤都好了吗?”
“早好了。”他的嘴角扯出个勉强的弧度。
空气突然凝滞。
洗碗机结束工作的提示音惊醒了时欢,她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指尖:“对不起,上次我说的话太重了......”
“没事。”卫远打断她,手指在腿上收紧又松开,“你说的都是事实。”
时欢突然觉得喉咙有些被堵住。
什么事实?
事实是卫远每一次受的伤都是因为他替司家卖命而换来的;
事实是他当初如果不去她家找她,就不会替她承担杀人罪名;
事实是如果没有他,说不定为司家卖命的就是她叶时欢,也说不定,她又被那群高利贷抓到楠城......
见她长时间没说话,卫远打破了沉默。
“听说你要去日本了?”他的声音放的极软。
时欢点点头,酒精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
“嗯......后天上午的。”突然想起什么,改口道:“应该要说是明天上午的飞机了。”
“挺好的。”
卫远笑了笑。
他的视线掠过她泛着微肿的唇瓣,唇色比平时更红,像是被人反复碾磨过。
他喉结微动,迅速移开目光,望向窗外。
夜色沉沉,远处霓虹闪烁。
也是,她就要离开了,这几天跟陆沉......肯定难舍难分吧。
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小的刺,无声无息地扎进心脏,又被他面无表情地按下去。
时欢没注意到他晦暗的眼神。
她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酒精在血液里发酵,困意像潮水一样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