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司南城是怎么认识的?”他突然换了个方向。
“一次偶然的机会。”
她想起那个晚宴,水晶吊灯下司南城向她举杯的样子,像条发现猎物的蟒蛇。
“可以具体说说吗?”
房间温度似乎突然升高了。
时欢感到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陈声的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看穿她精心编织的谎言。
她咬了咬下唇内侧的软肉:“就很寻常的一次活动。”
陈声的笔终于落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时欢盯着他骨节突出的手,注意到他小指有道陈年疤痕。
“枪声响起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问题将时欢拽回现实。
她眨了眨眼:“我们刚见面,就普通的寒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这不算完全的谎言,如果忽略掉那些威胁、那些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指......
陈声突然倾身向前,肘部压着膝盖:“你看见开枪的人了吗?”
“没有。”
时欢摇头太快,这个细节让陈声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
笔尖停在纸面上,墨水晕开一个小蓝点。
陈声的眼睛眯起来:“为什么司南城受伤那么严重,你却没事?”
空气骤然凝固。
时欢感到喉咙发紧,仿佛又回到被司南城掐住脖子的那一刻。
他的问题看上去很普通,但是都太危险了。
她深吸一口气:“我...我当时吓坏了。”
“我们正在聊天,就突然响起了枪声...”
谎言像沙子一样从指缝间流失。
“后,后来...”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护住了我。”
就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司南城为什么会护住她。
陈声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抬了抬。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几下克制的敲门声。
旁边年轻一点的警官皱了皱眉,起身去开门。
几秒钟后他回来,俯身在陈声耳边说了些什么。
陈声的表情变得晦暗不明。
他慢慢合上记事本,“看来我们得改天继续了。”
他的目光在时欢脸上停留片刻,那里有她读不懂的东西。
门被完全推开,陆沉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