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欣赏她惨白的脸色:“中午十二点前,我要看到资料。”走到门口时,他回头补充:“对了,发作时会高烧四十度,记得提前请好病假。”
门关上的瞬间,时欢抓起烟灰缸砸向门,水晶碎片四溅。
她蜷缩在满地狼藉中,指甲在手臂上抓出血痕。
两世了,她逃不出这个魔鬼的掌心。
清晨五点,时欢对着镜子第十七次练习“突发性喉炎”的表情。
她盯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将温度计贴在热水杯上加热,然后含在舌下。
38.7度。她舒了一口气。
喉咙深处还残留着昨夜那颗毒药的苦涩。
手机屏幕亮起,是司南城发来的消息:「司机9:00在南门,别耍花样。」
时欢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陈岩的电话。
“陈导,我是时欢......”她刻意压低声音,让声线变得嘶哑,“实在对不起,我突发急性喉炎,医生说是病毒性感染......”
“时欢!”陈岩的怒吼几乎震碎她的耳膜,“今天拍你和顾淮的诀别戏!全组等了这个场景两周!你知不知道光群演就安排了几十号人?”
她将手机拿远一些,“真的...咳...非常抱歉...我连说话都...”
电话那头传来翻纸声和粗重的呼吸。
“你昨天收工时不还好好的?”陈岩的声音突然阴沉。
她说了个早就想好的理由:“医生说是最近淋雨拍摄导致的...咳咳...我可以把病历和验血报告发您...”
长达十秒的沉默后,陈岩终于松口:“明天早上六点,我要看到你站在片场,哪怕挂着呼吸机也得来!”电话被狠狠挂断。
时欢瘫坐在马桶上,冷汗已经浸透后背。
上午九点三十分,时欢站在房子前,按响了门铃。
爬满常春藤的欧式洋房承载着薛家太多秘密。
薛鸿远的母亲是江城人,在二十年前就执意离开北城回到故土独居,即便后来患上阿尔茨海默症,也拒绝儿子接她去北城照顾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