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宛如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眼下泛着青黑,短短几日,她仿佛老了十岁。
“妈。”薛汾走过去,声音平静。
应宛如一见到他,眼眶瞬间红了,挣扎着撑起身子,一把抓住他的手:“阿汾,你终于回来了……你爸爸他……”
她的手指冰凉,微微发抖,指甲上还残留着之前剥落的指甲油,显得斑驳而狼狈。
薛汾扶着她重新靠回床头,语气沉稳:“我已经联系了律师,也托人打听了情况。”
应宛如紧紧攥着他的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他们说你爸涉嫌商业欺诈、财务造假,还有……药剂造假?”
她的声音发抖,“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薛汾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温声道:“妈,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公司,也要保住您和姐姐。”
应宛如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儿子有些陌生——那个曾经寡言少语、对家族生意漠不关心的薛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静理智?
“你……你有什么办法?”她颤声问。
薛汾从身后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她:“我已经让律师起草了声明,您以配偶身份签字,表示愿意配合调查,并主动冻结名下部分资产,以示诚意。”
应宛如翻开文件,手指微微发抖:“这……这是要和你爸爸撇清关系?”
“不是撇清,是止损。”薛汾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如果薛家彻底倒了,您和姐姐怎么办?”
应宛如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看着儿子沉稳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这个家,已经不再是薛鸿远做主了。
“阿汾……”她哽咽着,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妈妈幸好还有你。”
薛汾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您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他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时,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
明光医药的股价已经连续跌停,证监会立案调查的阴影下,这家公司注定会成为弃子。
但薛汾比任何人都清楚——薛家的罪,不一定要薛家的人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