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的眼泪,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有些人就像雪地上的脚印,”她听见自己说,“太阳一出来就消失了,但...冻伤的感觉会记得很久。”
“这里...很多年前还没被绍康哥家买下来的时候,”霍棠抽噎着指向远处,“风景就很美。”
“我十五岁那年,养了十年的雪纳瑞死了...是乐言姐带我来这里...”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就埋在那棵歪脖子松树下。”
时欢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棵枝干扭曲的老松,树干上系着褪色的红丝带。
“当时乐言姐...”霍棠突然抬头,眼睛红肿,“说了和你刚才几乎一样的话。”
时欢静静站着,寒风卷起她围巾的流苏。
她感觉自己像个等着被凌迟的囚犯,等着霍棠下一把刀会插在哪里。
“你不生气吗?”
霍棠突然凑近,鼻尖冻得通红,“我都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时欢看着远处松树上飘摇的红丝带:“死去的人已经够多了。”她轻声说,“活人没必要再死一次。”
霍棠怔了怔,突然破涕为笑:“你这话说的......”
她掏出手机,“帮我拍张照吧,就站在那棵松树前。”
时欢沉默地接过手机。
“拍得真好!”霍棠小跑回来查看照片,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我也给你拍一张?”
“不用了。”时欢下意识后退。
“快点的吧,不然我哥会怀疑我没照顾好你,哪有女孩子出来玩不拍照的。”
时欢扯了扯嘴角。
她挑选了一个背对着湖的角度,当霍棠举起手机时,一阵怪风突然掀起时欢的刘海,露出她完整的左脸。
手机“啪”地掉在雪地里。
霍棠像见了鬼似的倒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