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桦却坐得更直了,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娘!孩儿从前就是太安逸,太不知所谓,才会惹下这身病,累得您和祖母操心!这鬼门关走一遭,儿子是真的想明白了!去军营,是历练,也是赎罪!这次,儿子是铁了心了,定要从头开始!”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种脱胎换骨般的决心。
柳氏怔怔地望着儿子眼中那簇名为“决心”的火焰,心头百感交集,欣慰的暖流悄然漫过,冲淡了长久以来的忧虑。
她想起丈夫和公婆曾叹息她太过溺爱,将桦儿养得骄纵任性。
如今,经历这番生死劫难,儿子若能因此脱胎换骨,去军营那等磨练人的地方摔打一番,或许,真不是坏事。
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释然:“好,好,等你身子骨结实了,去你父亲那儿……也好。”声音里,是母亲对儿子成长的复杂期许。
云桦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粗陶瓶上,连忙提醒:“娘,那瓶子!是玥玥表妹留下的药!”
柳氏这才猛地回神,仿佛捧着稀世珍宝般快步走到桌边,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捧在手里。
瓶身粗糙冰凉,却让她感到无比踏实,“对对!玥玥说了,每日要喝的!”她忽然想起关键,有些慌乱,“这,可这怎么喝?一次喝多少?喝几次?不行,我得赶紧去问问玥玥,别弄错了耽误了药效!”她说着就要转身往外走。
“娘!”云桦急忙叫住她。
柳氏顿住脚步,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好像玥玥表妹也跟他说了,他光顾得激动了,也没注意,云桦伸出手:“娘,你把瓶子给我看看,刚才,我好像瞥见瓶子上有字。”